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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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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裡流浪的野人,我們認為應該隨身保護你。」 「嘿!」梅斯頓跨上他的坐騎,哺咕了一聲。 「不管怎麼說,」那佛羅里達人又說,「這樣比較妥當。」 「先生們,」巴比康說,「謝謝你們的好意,現在,上路吧!」 這支小小的隊伍於是立刻出發,消失在一陣塵土裡。 這時正是早上五點鐘,太陽已經射出燦爛的光輝,溫度錶上指著八十四度,但是海上吹來的微風減輕了炎熱的威力。 巴比康離開了但帕,沿著海岸向北面的阿裡菲亞溪走了下去。這條小河在但帕下方十二英里的地方,流入希爾斯巴勒灣。巴比康和他的衛隊沿著小河右岸,向東攀行。 小灣的波浪很快地隱在土崗後面不見了,現在舉目望去,無非是佛羅里達的田野。 佛羅里達分為兩部,北部人煙比較稠密,不太荒涼,首府是塔拉哈西,另外還有一個叫做彭薩科拉的城市,是美國主要的海軍工廠集中地之一;南部介於美國和墨西哥灣之間,海水環境,只是一個受到墨西哥灣強大的海流侵蝕的半島,一個迷失於一群小島中間的地角而已,巴哈馬海峽的船隻環繞著它川流不息地行駛著。這是「風暴灣」的前哨。這個州的面積共計三千八百零三萬三千二百六十七英畝,必須從中間選定一個位於二十八度線另外一邊、適宜於進行實驗的地方,因此巴比康騎著馬,小心在意地察看著上質的結構和它那特殊的分佈狀況。 佛羅里達是胡安·彭賽·台·萊昂於一五一二年復活節前的星期日發現的,那一天起初叫做「百花盛開的佛羅里達」,它那彼太陽烤焦的貧瘠的海岸地帶和這個美麗的名字不大相稱。但是走了幾英里路之後,上質慢慢地改變,就覺得這個稱號對它來說是當之無愧了。土地被錯綜複雜的泉水、小溪、河流、池塘、湖泊割得一塊一塊的,使人恍若置身在荷蘭或者圭亞那。但是很明顯的,地勢越來越高,過了不久,所有的耕地都歷歷在目,那兒有南方和北方的各種植物,田野無邊無際,赤道的陽光和粘土裡保存的水份都替這些莊稼出了一把力,最後,那兒還伸展著菠蘿、山芋、煙草、水稻、棉花和甘蔗地,一眼望不到邊,它們無優無慮地,毫不吝惜地眩耀著自己的財富。 巴比康看到地勢越升越高,仿佛非常滿意,梅斯頓問了他一句,他回答說: 「高貴的朋友,我們最好在一片高地上鑄我們的哥倫比亞炮。」 「為了離月球更近嗎?」大炮俱樂部的秘書大聲問。 「哪裡的話!」巴比康笑著回答。「其實近幾托瓦茲,遠幾托瓦茲,能有多大關係呢,不過在高地上,我們的工作能夠進行得比較順利,我們用不著同水鬥爭,這樣免得花很多錢去裝置長長的疏水管了,掘一口九百英尺深的井,可不能不考慮這一點。」 「你說得不錯,」莫奇生工程師說,「掘井時應該盡同」能地避開水層,但是,萬一遇到地下泉,那也沒有關係,我們用機器把它們抽幹,或者疏導到別處去。這兒可不是阿爾士瓦的那種狹窄陰暗的井,在那兒、螺絲錐、鑽孔機、勘測鑽,總之,鑽井工所有的工具,都跟瞎子一樣,摸索著幹活兒。 我們要在露天裡,在光天化日之下工作,手裡拿著丁字鎬或者鶴嘴鋤,再有地雷助力,我們很快地就幹起來了。」 「不過,」主席巴比康接著說,「假如地勢高或者土質好,使我們能夠避免同地下水鬥爭的話,我們的活兒就能幹得更訣,更出色,所以我們要找一個海拔幾百托瓦茲的地方動工。」 「對,巴比康先生,假使我沒有弄錯,我們很快就會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啊!我真希望掘第一下,」主席說。 「我掘最後一下!」梅斯頓大聲說。 「我們會成功的,先生們,」工程師說,請相信我,高爾茲普林工廠是不會繳納延期交貨的罰金的。」 「炮神巴爾勃在上!這話說得不錯!」梅斯頓連忙說,「你可知道,每天一百美元,一直到月球處在同樣條件下的時候,也就是說十八年零十一天,共計是六十五萬八千零一百美元嗎?」 「不,先生,」工程師口答,「我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上午十點鐘光景;這支隊伍已經走了十二英里路,肥沃的田野走完了,接著就是森林地帶。那兒散發著赤道地帶特有的濃酸的香氣。在這幾乎無法通行的密林裡,叢生著石榴樹、桔樹、檸檬樹、無花果樹、橄欖樹、杏樹、香蕉樹、根莖祖壯的葡萄藤,它們的花朵和果實,在色彩和香氣兩方面爭奇鬥豔。在這些美麗的樹木形成的香氣撲鼻的樹蔭裡,有一個飛禽世界,它們唱著,飛著,色彩絢爛,其中特別引人注意的是食蟹烏,它們的巢好象首飾盒子,對這種珍貴的鳥兒來說,這倒也是很相稱的。 大炮俱樂部秘書梅斯頓和參謀置身在這瑰麗的大自然裡,不能不讚賞它那無可比擬的美。但是巴比康主席卻好象對這些美好的事物無動於衷,他急急忙忙地走著,他討厭這樣肥沃的地方,甚至只是因為它太肥沃了;雖說對尋找地下泉水這門學問是一個門外漢,可是他卻好象感覺到腳底下有水,一直在尋找無可爭辯的乾燥的特徵,結果是白費力氣。 這時候,大家一直在前進,必須涉過幾條小溪,這倒不能說沒有一點危險,因為小溪裡繁殖著身長十五至十八英尺的「凱依曼鱷魚」。梅斯頓勇敢地用他那可怕的鐵鉤子威脅它們,但是他只能引起河岸上的野蠻的居民:鵲鵬、水鴨、熱帶烏的恐懼。高大的紅鶴呆呆地望著他。 到了後來,連這些沼澤國的居民們也不見了,小樹稀稀朗朗地立在樹林裡,在那無邊無際的草原裡,成群受驚的鹿一轉眼就逃得無影無蹤:後來,幾簇孤零零的大樹突然在草原中間出現了。 「總算找到了!」巴比康從馬登上站起來叫道,「瞧!這兒是松樹地帶了!」 「野人地帶,」參謀接口說。 這時地平線上果然出現了幾個賽米諾爾人。他們氣勢洶洶地,騎著快馬跑來跑去,有的揮舞著長矛,有的用槍聲低沉的步槍射擊著,不過他們的行動僅限於示威,沒有引起巴比康和他的同伴們的不安。 巴比康他們來到了一個山石林立的高崗中央,這是一片沐浴在的人的陽光下的、占地數英畝的開闊地,這兒地勢隆起,面積相當大,似乎可以說,向大炮俱樂部的會員們提供了造哥倫比亞炮的各種必要條件。 「停!」巴比康勒住馬說。「這個地方在當地也有一個名稱嗎?」 「它叫做亂石崗,」一個佛羅里達人回答。 巴比康二話沒說就下了馬,取出儀器,開始非常精確地測定他的位置:這一小隊人馬圍著他,鴉雀無聲地瞧著。 這時候,太陽恰好經過子午線。過了一會兒工夫,巴比康很快地報出了他測定的數字: 「這個地方位於北緯二十七度七分,西經五度七分,海拔三百托瓦茲。依我看,這兒土質乾燥,岩石很多,給我們的實驗提供了所有的有利條件,我們將要在這片高地上建造我們的倉庫、工場、熔爐和工人們的窩棚,同時也就從這兒,」他用腳頓著亂石崗高處說,「我們的炮彈將要從這兒飛入太陽系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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