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巴爾薩克考察隊的驚險遭遇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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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在昨天早晨離開康康的。在路上休息了兩次,大約走了三十公里的路,然後在露天裡搭帳篷宿營。 整個營地都入睡了。半夜裡,我們突然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了。可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它有點像蒸汽機的轟鳴,或者準確點說,像昆蟲發出的嗡嗡聲。但這昆蟲是碩大無朋的,起碼有像那麼大。據哨兵報告,這不平常的嗡嗡聲首先從西方傳來,很微弱,以後逐漸變成轟鳴。當我們從帳篷裡驚起時,轟鳴的響聲達到高峰。特別令人不解的是:這聲音來自天空。 我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終究是徒然。什麼也沒看到,因為烏雲遮住了月亮,夜色很黑。 當我們瞪眼望著漆黑的夜空時,轟鳴聲向東方移去了,逐漸變得微弱,終於聽不見了……但是,這個聲音還沒有消失,西方又傳來了同樣的嗡嗡聲,像第一次一樣,這聲音逐漸變強,達到高峰,然後漸漸變弱,消失在東方。 整個營地籠罩著一派恐怖氣氛,挑夫們都嚇得趴在地上了。我們都集合在馬爾色雷大尉身邊,連東加勒和楚木庚也來了,只是不見莫立勒。他一定是伏在什麼地方打哆嗦吧。 那奇怪的轟鳴聲共出現了五次。每次都是由弱變強,達到高峰,然後微弱下去,消失在東方。最後,夜又恢復了它固有的寧靜。 早晨,當我們列隊出發時,驚魂甫定的黑人們再也不願前進了。馬爾色雷大尉費了許多唇舌,才好容易說服了他們,但為了此事已耽擱了三個小時。 昨夜那奇怪的轟鳴聲,很自然地成了大家的話題。但是誰也不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於是,話題又慢慢轉換了。在走到離開昨晚宿營地大約兩公里遠的地方時,走在隊伍前面的馬爾色雷大尉突然發現地上有許多大約五十米長、東西走向的轍跡。轍跡約五十公分深,靠西方這頭較深,這樣的轍跡共有十條,每平行的兩條為一組。 它們和昨夜那奇怪的聲音是否有什麼聯繫呢?開始我以為是沒有的。 然而,它們的方向都是由西向東;它們的數目也相等:五對平行的轍跡,五次接連的轟鳴聲…… 這究竟有什麼聯繫?只有天知道! 阿美傑·弗羅拉斯 第七章 錫卡索 巴爾薩克探險隊於一月十二日抵達錫卡索。六個星期來,他們以平均每天二十五公里的速度前進,已經走過了大約一千一百公里的路程。 《法蘭西擴張報》已經停止刊登阿美傑·弗羅拉斯的通訊稿,因為他沒有將稿件寄到編輯部來。如果不是這位能幹的記者把他的旅途見聞寫在日記本上,我們也許就無法知道這個考察隊的任何消息了。現在,這本日記就在本書作者的案頭。我們在講這個故事時,還要大量引用他的旅行日記。 讀者們一定還記得,我們在前面已經提到,巴爾薩克考察隊將要在錫卡索分成兩個小分隊。一個小分隊將由巴爾薩克本人率領,經由瓦加杜古、摩西亞、布爾卡等地,在達荷美的海港科托努結束考察。另一個分隊則由波特裡耶領導,折向南方,幾乎作直線前進,目的地是象牙海岸的格蘭巴沙。 錫卡索,和這個國家的其他城鎮一樣,是用城牆圍起來的。這城牆在當地叫做達達,有六米高,牆基的厚度不少於八米。 法國駐錫卡索的衛戍部隊由三個連隊組成。年輕的軍官們很熱情地接待了考察隊,為這些稀客們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第二天,考察隊分家了。基裡耶和赫裡耶,根據指令要跟隨波特裡耶;還有一個依西多爾·旦遜,他自己提出來要跟波特裡耶在一起。跟隨巴爾薩克的是波賽恩和沙多雷醫生,記者阿美傑·弗羅拉斯也在這個分隊,因為這個分隊的路程較長,他可以採訪到更多的新聞。 馬爾色雷大尉下了命令,把他的一百騎兵撥給錫卡索衛戍部隊的一名中尉指揮,去護送波特裡耶分隊;自己則指揮著其餘一百人作巴爾薩克的衛隊。這位受過良好的軍紀教育的青年軍官懷著一種靦腆的、抑鬱的感情在猜測著:冉娜·莫爾娜和德·遜伯林會跟隨哪一個分隊呢? 當那年輕女郎宣佈她要跟巴爾薩克這個分隊時,他輕鬆地舒了一口氣。但冉娜又補充說,她和遜伯林呆在尊敬的巴爾薩克考察隊的時間不長了,再過一些時候,他們將要脫離這個考察隊,去北方完成他們預定的私人的考察任務。這時候,我們的大尉又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莫爾娜與遜伯林有十頭驢子,他們還雇了五名趕驢人和十名挑夫。這些人自然是要跟他們走的,其餘的趕驢人、挑夫和馱載的牲口分成不相等的兩份。數目較大的一份,歸路程較長的考察分隊,即巴爾薩克這個分隊。嚮導莫立勒也要留在這個分隊裡。 但是,剛剛這樣組合之後,莫立勒立即堅決地拒絕。人們再三請求他,也沒有用處。據他說,原來他受雇時,就只有把考察隊送到錫卡索的打算。無論如何,他是不願再往前走了。考察隊員們費了許多唇舌,他才勉強答應給波特裡耶的分隊帶一段路。 這件事剛剛定下來,趕驢人和挑夫那裡又出了問題:他們一致拒絕再往前走。向他們請求、許願,甚至對他們進行威脅,都沒有結果。 於是,不得不去尋找新的嚮導和工人。找趕驢人和挑夫並不太難,卻花了幾天時間才選中了一個頗可信賴的土人當嚮導。這是個黑人,名叫巴拉戈列。 這時,莫立勒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初,他袖手旁觀,甚至幸災樂禍地看著主人們四處雇人而不可得。但當他們的努力取得了成績之後,他的立場立即改變了。他找到巴爾薩克,恭順地表示懺悔,說他之所以那麼固執地拒絕前進,是因為他害怕出危險;他說他現在想通了,願意把考察隊送到瓦加杜古和達荷美去。說也奇怪,那些挑夫也一下子改變了立場,並且宣稱:只要有他們的嚮導帶路,走到天涯海角,也心甘情願。 這種突然的齊心,顯然表明:考察隊意想不到的耽擱時日,唯一的肇事者就是莫立勒。開始他們想拒絕這來遲了的請求,繼而一想,這夥人熟悉了工作,嚮導又是在要去考察的國家裡土生土長的,把他們留下頗有用處。於是,大家對莫立勒的過失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們是一月十二日到達錫卡索的,離開這裡已是一月二十一日了。 巴爾薩克和波特裡耶不無激動地握握手,兩個小分隊就分道揚鑣了。 波特裡耶向南方去了。巴爾薩克、波賽恩、沙多雷醫生、阿美傑·弗羅拉斯、冉娜·莫爾娜和遜伯林,在馬爾色雷大尉指揮的一百名騎兵的護送下,向左前進,消失在東方的原野裡。 但是,這兩個大體相同的小分隊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遭遇。在波特裡耶那個小分隊順利地完成他們的考察任務的同時,巴爾薩克的這個隊卻碰到許多異乎尋常的、驚心動魄的事件。 這樣,我們在這本書的以後各章裡,對於波特裡耶分隊在平靜的旅途中發生的諸如一般的瑣事就不去管它了,而是著重看看那個由莫立勒領路、向著黑人區內部往東逝去的考察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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