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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他是在1869年7月從克羅托瓦將稿子發出去的。《論戰報》將在出單行本以前發表這部作品。他想讓「一位值得信任的數學家」看一看稿子,因此希望「論戰報」不要催得太緊。

  我剛收到您的信,便將手頭上的工作全擱下來,好著
  手修改月界旅行,但至少得三四天功夫才能將整部書重
  審一遍,並按所提出的要求重寫第一章。搞完後,我立刻
  給您寄去。

  有一點值得注意,這部作品有些章節的科學性很強。
  甚至包含許多代數知識,因此,必須讓一位值得信任的數
  學家過一過目。我已經物色到這個人,他是貝特朗的合
  作者。

  他通過鐵路運輸將稿子發出去時,仍然為這種顧慮感到不安:

  我希望《論戰報》不要摧得太緊。我必須讓我的堂
  兄、數學家、貝特朗先生的合作者去作這件事。這事沒作
  完,我不想去冒這個險。裡面涉及到一些非常艱深的問
  題。

  1868年,當他正考慮為巴比康、米歇爾·阿爾當和尼卻爾的冒險旅行寫一部續篇時,——這部續篇發表於1870年——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創作提綱告訴了科學院終身書記貝特朗。貝特朗認為其中的材料只夠「寫一本簡單的小冊子。」想像已將他變成一個宇航員的儒勒·凡爾納寫信說:「如果他考慮一個星期,他或許有一種不同的看法。」「我生活在我的彈丸之中」,他給他那位出版商朋友寫信說;在宇宙虛空中度過的這些日子,使他遇到了許多必須解決的問題。他把這些問題全解決了,他將創作提綱交給貝特朗審閱,得到了這位偉大的數學家的贊同。

  因最初的彈道受到干擾,炮彈繞著月球旋轉。為避免炮彈在太陽系中迷失方向,作出某些修正乃是必要的。第一個修正是當炮彈位於月球的不可見面時,通過突然出現一個天體而得以實現;第二個修正將在地球重新起作用時進行;巴比康將發揮他的輔助火箭的作用。我們現代的宇航員也得借助輔助火箭作出同樣的一些修正。

  「這不可能是簡單的巧合問題,」宇航員弗蘭克·博曼寫信說。他駕駛的宇宙飛船跟巴比康的宇宙飛船一樣,也是從佛羅里達出發,重量相同,高度一樣,後來掉落在太平洋上離小說確定的位置四公里處。此外,弗蘭克·博曼還告訴我說,他妻子讀了《從地球到月球》之後,對他面臨的命運感到十分擔心,因此,為了使她重新恢復信心,他不得不囑咐她讀一讀《環遊月球》!

  夏爾一諾埃爾·馬丁在為相會出版社寫的一篇非常出色的前言中向作者表示敬意。他尤其指出:

  正是他,而且只有他有這種膽略和非凡的直覺意識,
  預計到有可能向月球發射一顆炮彈。更令人驚訝的,是
  他在作品中多次提到變成衛星的事實(牛頓在1687年寫
  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一書中已提到過)。在與地球
  的第二個月球相遇之後,炮彈開始繞月旋轉;一隻狗的屍
  體像一顆衛星似的繞著炮彈旋轉……

  這種意見是非常確切中肯的,更何況這位小說家並不曉得牛頓先前曾經提出過這種假設。他在給赫澤爾的信中說到:「我們已經把整個故事向貝特朗先生講述過了,他怎麼沒給我們提到牛頓曾經想到過向月球發射一顆炮彈的事?」

  這部作品很有特色。這位幽默作家讓自己變成一位詩人。他求助科學以證實他的幻想,並將這種幻想昇華到將來某一天必定能夠實現的方案高度。詩情乃是科學研究的巨大動力,這可是千真萬確。

  維埃納夫人在1870年發表的一篇文章中曾經指出,關於月界旅行的這兩部作品,從文學觀點上說,包含著一種確實的意義。她同時還列舉了幾個片斷以強調作品中的詩意。

  儒勒·凡爾納依然堅持要讓加塞作出嚴格的審閱。
  一俟拿到月界旅行第二部分的長條校樣後。我便立
  刻找那位有能力的天體數學家過一過目。這樣,我將確
  信不會出什麼差錯……我邊讀邊修改時,愈發覺得這樣
  做有好處。雖然有些情節顯得怪誕和大膽,但讀者必定
  會接受並相信我們這3位冒險家的冒險活動,我對此抱
  有極大希望。

  然而,他對這部作品的命運絲毫不抱什麼幻想。
  關於月界旅行,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見,我在寫這部書
  時便覺出了這一點。這可以被認為是一件力氣活兒,但
  不適宜於連載。因此,就我來說,如果您放棄利潤,我很
  容易放棄《論戰報》的榮譽……如果您立刻送去付印,我
  實在無法接受,因為我可以讓我那位學者堂兄看看校樣,
  這樣做會更好一些。

  由此可以看出,他決不是輕率地預兆那些後來的確變成現實的事件;他的想像是以數學和天體力學定律為根據的。倘若他不這樣做,博曼就不可能說這不是簡單的巧合問題,更不可能認為儒勒·凡爾納是一個太空的先驅者。

  出版商跟認為他的出版社過於世俗的主教有些摩擦,因而對教會當局在看到這些人類壯舉時可能產生的想法有所顧慮。這位小說家雖然只以科學為依據,但他答覆出版商說,他認為「信仰崇教的巴比康在某個地方一定會說:有一個上帝在保佑我們。」

  這部小說大概是1868年寫成的,在1869年2月5日從南特寫給赫澤爾的一封信中,有這樣一段話。

  我對您就《兩世界》雜誌問題給我談起的事感到極為
  高興。請您相信,我從不懷疑您對我的忠誠友誼。倘若
  我對此稍有懷疑,我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忘恩負義之徒。
  在給您提到這份雜誌時,我暫時沒任何東西能夠適合他
  們,月界旅行的第二卷頗符合這份雜誌的範圍,可惜這是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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