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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在克羅托瓦也好,在南特的尚特內別墅也好,儒勒·凡爾納始終勤勉地從事創作;他一邊寫《格蘭特船長的女兒》第三卷,密切關注巴加內爾在新西蘭的遭遇,一邊還能構思《海底旅行》。

  人們不禁要問,既然《格蘭特船長的女兒》還在創作之中,他怎麼還能去作赫澤爾交給他的額外苦差呢?1866年1月19日,他給父親寫信說:

  我像1名苦役犯那樣幹活,你想想看,我在編1本詞
  典呢!對,且本有份量的詞典!這就是《法蘭西插圖地
  理》,一共是100分冊,每個省10分冊。這部著作是泰奧
  菲爾·拉瓦萊先著手搞的。他寫了一個引言。他生命垂
  危,我只好同意接下去……

  但他認為「有時間寫《海底旅行》,該書的提綱已完全擬好了。」

  當然,在克羅托瓦的溫靜環境中,他更願意悉心編他的詞典。

  直至1866年夏末,他在尚特內或克羅托瓦專心致志地編《法蘭西插圖地理》,但亦將完成《格蘭特船長的女兒》。他對赫澤爾說,他成了個地理學家,暫時不能再當小說家了,因此要將這部小說結尾部分的修改工作託付給他。但他不同意過份報長關於格蘭特船長在他的海島上的各種活動的描述。

  8月份,在送交《法蘭西插圖地理》的第40分冊以後,他委實精疲力竭了。但他在離開巴黎之前,還能讀完赫澤爾交給他的一份手稿。8月9日,他寫信說:「我讀完了這次神奇的發現,從物質手段的欠缺這一點來看,無疑屬￿愛倫·坡的風格,但這位古怪的小說家的才華比不上他,總之,我並不認為這份東西有啥了不起。」現在我們可以這樣確認,這部作品顯然不是儒勒·凡爾納寫的,雖然有人想把它歸之於他。

  9月底,他回到巴黎。在這之前,他寫信告訴赫澤爾說:「多艱苦的工作!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瞭解西西弗斯的石頭和達娜依特的酒桶!我已經完成了55分冊,其中33分冊已經出版!但還有45分冊!哎呀呀!您想像不出其中的滋味,但我越往下寫,考慮的問題越多。」

  他在信末簽上同音異義字「您的馱重牲畜」,以表示對這項艱苦勞動的厭煩!然而,他在心裡一直記掛著將於1867年出版的那部小說。12月31日,他在給赫澤爾的一封信中說道:「我簡直累死了,幸而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已經團聚,這正是我所企求的一切。」赫澤爾在第二卷的校樣上作了個旁注,凡爾納利用這次寫信之機請他放心:「我可以告訴您,我在關於安第斯山的那一節中所描寫的現象是確切的,事情的確是這麼回事,我可以向您保證。」

  他怎麼會同意被迫從事編寫地理學詞典這樣一件枯燥乏味的工作呢?他企圖向不斷提出責難的父親作這樣解釋:「這對我來說是一筆生意,它能使我獲得15000至20000法郎;在我的契約上規定為匕個月完成,我不該拖這麼久。」我們知道,他簽訂的合同迫使他每年寫3卷作品,在認真履行他的合同義務時,他發覺這些義務實在太重了。

  他每星期修訂《地理學詞典》的兩個省份。他非常誠實地去從事這項工作,後來竟對它發生了興趣。他再一次對赫澤爾說,這部著作「必須盡可能新穎」,並利用全部最新資料。「倘若比前人的錯誤要少些」,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肯定要比他們少」,他肯定地說。「但實在太長了,神聖的導師!」他接著又說,「整部著作共300萬個字母,相當於18開本的7卷半的容量……」

  他終於熬到了頭。「多虧奧諾裡娜的大力支持,下星期我至少可以完成我的《插圖地理》的正文。苦命的女人,我要她每天抄寫800行……呵,多艱苦的一年,我即將作《海底旅行》,好歇息歇息。這可是一件真正的樂事。」

  從1867年3月中旬至4月中旬,他終於有機會搭乘大東方號,跟他弟弟一起到美洲去。儘管航行有些耽擱,他還是參觀了尼亞加拉瀑布;這艘海上巨輪遭受到猛烈的風暴襲擊,整個航程原定10天,卻延至14天;要到瀑布去,他還得乘20個小時的火車。

  回程要正常得多;1867年4月27日,這艘大型客輪將儒勒和保爾載到布雷斯特上岸。

  從啟航出發的時候起,我們這位旅行者便打算寫1部旅遊記。他在「接近美洲海岸的時候」寫給赫澤爾的一封信談到,「因遇到的事件和不幸發生的事故太多」,他相信「關於大東方號的書將比他原先所希望的更為豐富」。他弟弟承認,從未見過這麼兇猛的大海,「大東方號雖然體積碩大,卻像一根羽毛那樣的海面上飄蕩,船首被卷走了,這實在嚇人。」他「為剩下的日子準備了激情」;但他似乎感到欣喜萬分,他說,「啊,大海,多麼令人讚歎!」

  他從自己非常完整的筆記中完全可以提取出一部小說來。這部小說直至1871年才出版,題目為《一座漂浮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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