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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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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拿巴將軍的副官!我很高興。」 「這就向您說明了我為什麼也許有點兒過分熱烈地保衛了我的將軍。」 「不,不太熱烈;可是,盤子……」 「是的,我很清楚,不一定要用盤子挑釁;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正把盤子拿在手裡,我不知道拿它怎麼辦,我把它扔到了德·巴爾若爾斯先生的臉上;我腦子還沒有想,盤子就自己飛出去了。」 「您不會把這些話對他說吧?」 「哦,請放心;我把這些話告訴您,是為了讓您的良心得到安寧。」 「很好;那麼您要決鬥嗎?」 「至少,我是為這個留下來的。」 「您用什麼決鬥呢?」 「這和您沒有關係,爵爺。」 「什麼,這和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德·巴爾若爾斯先生是受侮辱的一方,應該由他選擇武器。」 「那麼,不管他建議用什麼武器,您都接受?」 「不是我,約翰爵士,而是您以我的名義接受,既然您給了我做我證人的榮幸。」 「那麼,如果他選擇手槍,您希望距離是多少,決鬥的方式怎麼樣?」 「這些都是您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爵爺。我不知道英國是不是這樣幹的,可是在法國,決鬥者一切都不介入;這些事都由證人安排;證人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那麼,我要做的都是好的羅?」 「都是好的,爵爺。」 英國人彎了彎腰。 「決鬥的日期和時間呢?」 「哦!這一點嘛,越早越好;我有兩年沒有回家了,我承認我急於要擁抱我家裡所有的人。」 英國人稍帶驚奇地瞧瞧羅朗,羅朗講得那麼自信,真仿佛他事前已經拿穩不會被打死的一樣。 這時候有人敲門,客店老闆的聲音在問: 「可以進來嗎?」 年輕人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門打了開來,果然是客店老闆進來了,他把手上的一張名片遞給他的房客。 年輕人拿過名片念道:「夏爾·德·瓦朗索爾。」 「是代替阿爾弗萊特·德·巴爾若爾斯先生來的,」客店老闆說。 「很好!」羅朗說。 接著,他把名片遞給英國人,一面說: 「拿去,這是您的事;我沒有必要見這位先生,因為在這個地方,我已經不再是一位公民了。德·瓦朗索爾先生是德·巴爾若爾斯先生的證人,您是我的證人,這件事你們去安排,不過,」年輕人握著英國人的手,眼睛盯著他說,「這件事要認真安排,如果這次決鬥不是安排得非見個死活不可,我是不會同意的。」 「請放心,」英國人說,「我就像為我自己辦事一樣。」 「太好了,去吧,等一切都決定了以後再回來,我在這兒等著。」 約翰爵士跟著客店老闆走了;羅朗又坐了下去,頂著椅腳又轉回到他的桌子前面。 他拿起筆開始寫信。 約翰爵士回來的時候,羅朗已經寫完兩封信,蓋上了封印,正在第三封信上寫地址。他做了個手勢要英國人等他把手頭的事做完,然後專門和他談那件事情。 他寫好了地址,蓋上了封印,隨後回過身來。 「怎麼樣,」他問,「全都解決了嗎?」 「是的,」英國人說,「這件事情辦得很順利,和您打交道的是一位真正的紳士。」 「太好了!」羅朗說。 他等著對方說下去。 「兩個小時以後到沃克呂茲噴水池——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去交手;用手槍,兩個人面對面向前走,誰先開槍都可以,對方開火後可以繼續向前走。」 「對啊,您這就對了,約翰爵士;這樣辦再好沒有了。這件事是您安排的嗎?」 「我和德·巴爾若爾斯先生的證人一起安排的,您的對手放棄了他被侮辱者的全部權利。」 「武器的事談了嗎?」 「我提出用我的手槍,並以名譽擔保這兩支槍您和德·巴爾若爾斯都未見到過,他們同意使用我的槍;這兩把槍製作精良,在二十步以外,我可以打中一把刀的刀刃,把子彈分成兩片。」 「喲,看來您槍法很好,爵爺?」 「是的,據說,我是英國最好的槍手。」 「知道這件事倒不錯;一旦我想讓人把我打死,約翰爵士,我就來和您尋釁。」 「哦!決不要和我尋釁,」英國人說,「要和您決鬥我真要痛苦死了。」 「爵爺,我儘量不使您感到難受,那麼,兩小時以後。」 「是的;您跟我講過您很急。」 「再好沒有。到那個可愛的地方去有多少路?」 「從這裡到沃克呂茲?」 「是啊。」 「四法裡。」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把這些討厭的事情處理掉以後,心情就可以輕鬆愉快了。」 英國人驚奇地打量著年輕人。 羅朗似乎對他的眼光毫不在意。 「這兒有三封信,」他說,「一封是給我母親蒙特凡爾夫人的;一封是給我妹妹蒙特凡爾小姐的;一封是給我的將軍波拿巴公民的。如果我被打死了,您把這三封信往郵車裡一扔就完事了。這樣是不是過於麻煩您?」 「如果發生這樣的不幸,我就親自把信送去,」英國人說,「令堂和令妹住在什麼地方?」他接著問。 「住在布爾,安省的省會。」 「離這兒沒有多少路,」英國人回答說,「至於波拿巴將軍,如果需要的話,即使他在埃及我也要去;我能見到波拿巴將軍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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