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大仲馬 > 四十五衛士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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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啊!是的,滿紙是誣衊中傷,無所不用其極,它的目的不但是要離間一個丈夫和他的妻子,而且是要離間一個朋友和他所有的朋友。」 「哦!哦!」亨和說,挺身坐直,他那張如此坦率、如此開朗的臉上湧上了裝出來的疑雲,「離間一個丈夫和一個妻子,那就是您和我嘍!」 「您和我,陛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親愛的?」 希科覺得如坐針氈,雖說他饑腸轆轆,但是他寧願不吃晚飯就去睡覺。 「雨要下下來啦,」他暗自喃喃地說,「雨要下下來啦!」 「陛下,」王后說,「我感到很遺憾,陛下的拉丁文居然都忘了,想必以前老師教過您吧。」 「夫人,老師教我的,我只剩一樣東西還記得,就是這句話:Deug et virtus aterna;陽性、陰性和中性這麼奇怪地湊在一起,連我的老師都只會用希臘文來解釋,可我的希臘文比拉丁文還糟糕。」 「陛下,」王后繼續說,「如果您懂拉丁文,您會看到在這封信裡對我說了許許多多恭維活。」 「哦!太好了,」國王說。 「optimvè」希科說。 「不過,」亨利接著說,「對您的恭維話怎麼會離間我們呢,夫人?因為,我的兄長亨利這麼恭維您,我是會同意他的;倘使這封信裡說您的壞話,啊!那就另當別論了,夫人,我就可以瞭解我的兄長的策略了。」 「啊!要是說我的壞話,您會瞭解亨利的策略?」 「對,亨利·德·瓦洛亞的策略:我知道他有離間我們的理由。」 「慢著,陛下,因為這些恭維話只不過是個討好的開場白,接下來就是對您的明友和我的朋友含沙射影的惡意中傷。」 果斷地拋出這幾句話以後,瑪格麗特等著他來揭穿她的謊話。 希科低下頭去,亨利聳聳肩膀。 「您看。親愛的,」他說,「是不是,怎麼說呢,您沒把拉丁文聽明白,還有,是不是我兄長的信裡真有這種不好的意思?」 亨利的這幾句話說得慢悠悠的,聲調軟款款的,納瓦拉王后滿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請您聽下去,把我的意思完全瞭解了,」她說,「陛下。」 「我但求如此,天主為我作證,夫人,」亨利答道。 「您是需要還是不需要您的僕人們,請問?」 「需要還是不需要,親愛的?好一個問題!沒有他們,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能幹什麼呢,我的天主!」 「好吧,陛下,國王想把您最好的那些僕人從您身邊打發開。」 「我不信他會這麼做。」 「太棒啦!陛下,」希科喃喃地說。 「哎!這是可以肯定的,」亨利帶著他特有的那種令人吃驚的天真神情說,這種天真的神情在他的一生中,曾經騙過了所有的人,「因為我的僕人們出自真心地依附我,而不是為了私利。我呢,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他們的。」 「您把您的心,把您全部的信任都給了他們,陛下,這是一個對朋友們最好的回撤。」 「是啊,親愛的,嗯?」 「嗯,陛下,請別再信任他們啦。」 「見鬼,我不會這麼做的,除非他們逼得我非這麼做不可,也就是說,除非他們不配受到我的信任。」 「好,那麼,」瑪格麗特說,「您會看到他們不配的證明,陛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啊!啊l」國王說;「為什麼不配呢?」 希科重又低下頭去,就像他每回碰上尷尬場面的時候一樣。 「我不能講給您聽,陛下,」瑪格麗特回答說,「這會牽連到……」 她朝四下裡瞧了一眼。 希科明白自己呆在這兒不方便,退了出去。 「親愛的信使,」國王對他說,「請您在我的書房裡等我,王后有些私事要對我說,我看得出,是對我很有用的事。」 瑪格麗特一動不動,只有頭稍微做了個動作,希科相信只有自己看到了這個動作。他看出這對夫妻希望他走開,就對著兩人鞠了一個躬,起身離開了房間。 四十八 翻譯練習 瑪格麗特把她認為拉丁文程度比他自己承認的要好的第三者打發走了,這已經是一個勝利,至少也是對她自身安全的一個保證;因為,我們剛才說了,瑪格麗特不相信希科像他裝出來的那樣沒有學問,而她跟丈夫單獨在一起,就可以對每個拉丁字的意思作出各種各樣的引伸和闡發,那會比所有那些迂腐的社會學家對普勞圖斯(普勞圖斯(約前254-前184):古羅馬喜劇作家,羅馬文學史上第一個有完整作品傳世的作家。)和佩爾西烏斯的著作,古羅馬的這兩個偉大的詩謎所作的引伸和闡發多得多。 因此,亨利和他的妻子可以稱心如意地單獨談談了。 國王臉上沒有絲毫焦急的神色,也沒有半點威脅的表示。很明顯,國王不懂拉丁文。 「先生,」瑪格麗特說,「我等您發問。」 「這封信讓您心事重重,親愛的,」他說;「請不要這樣感到不安。」 「陛下,那是因為這封信是,或者不如說應該是一樁大事;要不是有極端重要的原因,一個國王是不會這樣派信使給另一個國王送信的。」 「嗯,那麼,」亨利說,「我們不談這封信和信使吧,親愛的。今天晚上您沒有舞會或者諸如此類的什麼活動嗎?」 「預定有個舞會,陛下,」瑪格麗特摸不著頭腦地說;「不過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您知道我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跳舞。」 「我嘛,明天有一場大規模的圍獵,大規模的。」 「啊!」 「是的,打狼。」 「我們各有所好,陛下:您愛打獵,我愛跳舞;您打您的獵,我跳我的舞。」 「說得對,親愛的,」亨利說著歎了口氣:「說實在的,這樣也挺好。」 「當然,不過陛下說這話的時候在歎氣。」 「請您聽我說,夫人。」 瑪格麗特馬上豎起耳朵聽著。 「有些事讓我根擔心。」 「哪一方面的,陛下?」 「那些傳來傳去的風言風語。」 「風言風語?……陛下為風言風語擔心。」 「這道理還不簡單嗎,親愛的,如果這些風言風語可能會給您惹些麻煩出來?」 「給我?」 「是的,給您。」 「陛下,我不明白您說些什麼。」 「您一點也沒有聽說過嗎?」亨利以同樣的語氣說。 瑪格麗特真的有些緊張起來,她擔心這是她丈夫的一種進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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