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大仲馬 > 瑪戈王后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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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調查 走進圈子裡的兩個年輕人感到吃驚的場面是人們永遠不會忘記的,哪怕在一瞬間只見到一次也會終生難忘。 查理九世就象我們說過的,觀看著關在管獵犬的僕人的草房裡的紳士給他的衛士一個一個帶出來,排成隊走過去。 他和德·阿朗松用貪婪的目光盯住每一個行動,預料會看到納瓦拉國王也會出來。 他們的等待落空了。 不過,這還不夠,應該交代他們後來的情形。 所以,當人們看見在小路的盡頭出現那一對年輕夫婦的時候,德·阿期松臉色立刻發白了,查理感到心花怒放,因為他出於本能地希望他的弟弟強使他做的所有事情的後果落到他的弟弟身上。 「他還會逃的,」弗朗索瓦臉色蒼白,哺喃地說。 這時候,國王忽然覺得肚子疼得十分厲害,他只好放掉疆繩,兩隻手按牢脅部,發出一聲聲叫喊,象一個發狂的人一樣。 亨利急忙走過來,可是在他從離他內兄兩百步遠的地方走到跟前的時候,查理已經恢復正常了。 「先生,您從哪兒來?」國王說,他的聲音很嚴厲,使得瑪格麗特有些不安。 「是從……狩獵隊來,我的哥哥,」她說。 「狩獵隊在河邊,不在森林裡。」 「我的獵隼在追逐一隻野雞,陛下,就在我們在隊伍最後面看那只鷺的時候。」 「野雞在哪兒?」 「在這兒,一隻漂亮的雞,對嗎?」 亨利帶著他那種最天真的神態,向查理進上那只有紫紅的、天藍的和金色羽毛的鳥。 「哈!哈!」查理說;「捉住這只野雞以後,你們為什麼不回到我這兒來?」 「因為它一直向獵場那邊飛,陛下,因此,當我們走到河邊的時候,我們看見您在我們前面半裡路遠,已經在向森林走去,於是我們就跟著您走的路奔過來,因為是陛下的狩獵隊,我們不願意離開它。」 「那麼這些紳士呢,」查理又說道,「他們也是邀請來的嗎?」 「什麼紳士?」亨利間道,同時用疑問的眼光向四周環視了一圈。 「哎,當然是您那些胡格諾派教徒!」查理說;「不管怎樣,如果有人邀請了他們,那不是我。」 「陛下,不是,」亨利回答說,「可是這也許是德·阿朗松先生。」 「德·阿朗松先生!怎麼回事?」 「我!」公爵說。 「嘿!對呀,我的弟弟,」亨利說,「您昨天不是宣佈您是納瓦拉國王嗎?那好,請求您當國王的胡格諾派教徒來對您接受王位表示感謝,對把王位給您的國王表示感謝。先生們,對不對呀?」 「對!對!」許多聲音叫起來;「德·阿朗松公爵萬歲!查理國王萬歲!」 「我不是胡格諾派教徒的國王,」弗朗索瓦氣得臉色發白,接著偷偷看了查理一眼,又說了一句:「我希望永遠不做這個國王。」 「沒有關係!」查理說,「亨利,您會明白我覺得這一切很奇怪。」 「陛下,」納瓦拉國王用堅定的口氣說,「天主原諒我,好象我在受一場審訊?」 「如果我對您說我是在審問您,您怎樣回答呢?」 「我要說我和您一樣是國王,陛下,」亨利高傲地說,「因為登上王位不是由於王冠,而是由於出身,我可以回答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決不回答我的審判官。」 「我真想知道,」查理低聲自語道,「在我的一生當中這一回應該怎樣辦才好。」 「叫人把德·穆依帶來,」德·阿朗松說,「您就會知道了。德·穆依先生應該給捉住了。」 「德·穆依先生在犯人當中嗎?」國王問。 亨利有片刻時間感到不安,和瑪格麗特互相看了一服,不過這段時間很短。 沒有人回答。 「德·穆依先生不在犯人當中,」德·南塞先生說;「有幾個我們的人相信曾經見到過他,可是誰也不能肯定。」 德·阿朗松低聲罵了一句。 「好!」瑪格麗特指著拉莫爾和柯柯納,他們已經聽到全部的對話,她相信可以信任他們的智慧。「陛下,這是德·阿朗松先生的兩位紳士,請您問他們,他們會回答的。」 公爵覺得好象給敲了一下。 「我叫人捉住了他們,這正可以證明他們不是我的人,」公爵說。 國王看看這兩個朋友,他再看到拉莫爾的時每:,不禁全身哆嗦。 「啊!又是這個普羅旺斯人,」他說。 柯柯納恭敬地行禮。 「別人捉住你們的時候,你們在於什麼?」國王們。 「陛下,我們在閒聊打仗和戀愛的事。」 「上馬,全副武裝!準備逃!」 「不是的,陛下,」柯柯納說,「陛下聽到的報告是不正確的。我們那時躺在一棵山毛櫸的樹蔭下。sub tegmine fagi①。」 ================ ①拉丁文,意即:在山毛櫸的樹蔭下。 ================ 「哈!你們躺在一棵山毛櫸的樹蔭下?」 「如果我們早知道不管怎樣都會招惹陛下發怒,我們甚至能夠逃走的。哦,先生們,聽聽你們的士兵講的話,」,可柯納轉身向著那些近衛騎兵說,「你們認為假使我們願意的話,我們能夠逃得掉嗎?」 「事實是,」副隊長說,「這兩位先生沒有一點兒想進的舉動。」 「因為他們的馬離得很遠,」德·阿朗松公爵說 「我謙卑地請求王爺原諒,」柯柯納說,「可是當時我的馬正在我的胯下,我的朋友勒拉克·德·拉莫爾伯爵手上也拉著馬韁繩。」 「這是真的嗎,先生們?」國王說。 「是真的,陛下,。」「副隊長回答說;「柯柯納先生一看見我們,甚至立刻就跳下馬來。」 柯柯納裝出一副笑容,好象說:陛下,您明白了吧! 「可是這些牽著的馬,這些騾子,它們背的箱子呢?」弗朗索瓦問道。 「哎呀,」柯柯納說,「難道我們是馬夫嗎?您叫人把管馬的馬夫找來。」 「他不在,」公爵冒火說。 「那麼,是他害怕,逃走了,」柯柯納說;「我們不能要求一個鄉下佬能象一位紳士一樣鎮靜。」 「總是這一套鬼把戲,」德·阿朗松說,同時恨得把牙齒咬得咯略響。「陛下,幸好我曾經通知過您,這兩位先生幾天以前就不再為我服務了。」 「我嗎!」柯柯納說,「我居然會如此不幸不再屬殿下了嗎?」 「見鬼,先生,您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因為您在一封相當無禮的信裡向我提出了辭職,信我還保存著。謝天謝地,我正好帶在身上。」 「哎呀!」柯柯納說,「我希望殿下能原諒我這封信,它是在我情緒不好、一時衝動之下寫的。我當時聽說殿下想在盧佛宮的過道裡勒死我的朋友拉莫爾。」 「怎麼,」國王打斷了他的話說,「他說些什麼?」 「我原來以為殿下是獨自一個人,」拉莫爾坦率地繼續說下去。「但是自從我知道另外有三個人……」 「不許說了!」查理說,「我們全知道了。亨利,」他對納瓦拉國王說,「您能保證不逃跑嗎?」 「我可以向陛下保證,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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