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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夫婦間的一幕(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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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可能?誰從來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一封假急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先後兩封急報的消息竟截然相反!這是在故意捉弄我,我敢確信。」 「閣下,」男爵夫人低聲下氣地說道,「你好象不知道那個雇員已被革了職,他們甚至還要判他的罪,已經發出了逮捕他的命令。要不是他事先逃走了,本來就被抓住了,而他的逃走就可以證明他不是發了瘋,便是他已自知有罪。這是一次誤會。」 「是啊,這次誤會使傻瓜們大笑,使部長一夜睡不著覺,使部長的秘書塗黑了幾張紙,但卻使我損失了七十萬法郎。」 「但是,閣下,」愛米娜突然說道,「假如,如你所說,這一切都是德佈雷先生造成的,那麼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卻要來對我講!你要怪罪男人,卻為什麼只沖女人來?」 「難道是我熟悉德佈雷先生嗎?是我想要認識他?是我要他來給什麼忠告的嗎?是我相信他的那套鬼話的嗎?是我想搞投機的嗎?不,這一切都是你幹的,不是我。」 「可是,在我看來,你既然以前得到過好處——」 騰格拉爾聳了聳肩。「要是玩過幾次陰謀而沒有被巴黎人當作談資就以天才而自命不凡,這種女人真是蠢貨!」他大聲說道。「要知道,即使你能把自己不規矩的行為瞞過你的丈夫,那也只是耍小聰明而已,全世界有一半的女人都會耍小聰明。因為一般來說,做丈夫的不願意正視這一點。但我卻不然。我是正視它的,而且始終正視它。你自以為能言善辯,堅信你瞞過了我。可是,在過去這十六年間,你或許曾瞞掉過一點兒,但你的一舉一動、你的過失,沒有一次曾逃過我的眼睛。結果怎麼樣?結果,感謝我假裝糊塗,凡是你的朋友,從維爾福先生到德佈雷先生,沒有哪一個不在我面前發抖。沒有哪一個不把我當作一家之主,我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你能尊重那個頭銜,老實說,他們中沒有哪一個敢象我今天談論他們那樣來談論我。我可以容忍你使人覺得我可恨,但我決不許你使人覺得我可笑,而最重要的是,我絕不讓你使我傾家蕩產。」 男爵夫人本來還能勉強克制住自己,但一聽到提及維爾福的名字,她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象一隻彈簧似的跳了起來,伸直了雙手,像是要趕走一個鬼怪似的。她向她的丈夫逼近了兩三步,像是要把他現在還不知道的那個秘密一下子揭穿似的,這樣免得他再費事一步步地實施那令人討厭的計劃,因為他每次有所計劃,總是不一下子展示出來的。「維爾福先生!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前夫奈剛尼先生,因為他既不是位哲學家又不是位銀行家,或許既是位哲學家又是位銀行家,在離開了九個月之後,發覺你懷了六個月的身孕,當他看到自己的對手是一位檢察官,同他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時,就憂憤交集地死去了。我很殘忍。我不但容忍了這種事,而且還以此自誇,這是我在商業上成功的原因。他為什麼不殺了你而殺了他自己呢?因為他沒有錢。我的生命屬我的金錢。德佈雷先生使我損失了七十萬法郎,讓他對那筆損失也分擔一份,我們就一切照舊。否則的話,就讓他為那十七萬五千里弗而宣告破產,並且象所有宣告破產的人一樣不再露面。我承認,當他的消息準確的時候,他是一個很可愛的人,但當他的消息不準確的時候,則世界上比他好的人,要找五十個也有。」 騰格拉爾夫人腳下象生了根似地釘在了她所站的那個地方,但她終於竭力掙扎起來接受這個最後的打擊。她倒在一張椅子上,想起了維爾福,想起那頓晚餐的情形,想到最近這幾天來使她這平靜的家變成眾口交議的對象的那一連串不幸事件。騰格拉爾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雖然她極力裝出要暈倒的樣子。他不再多說一個字,順手把臥室的門帶上,回他自己的房間裡去了。當騰格拉爾夫人從那種半昏迷的狀況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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