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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惡棍羅勃脫》(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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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又象通常那樣演了過去。諾白麗、尤莉和羅絲三位小姐照例表演了一段足尖舞我伯特當然要向格裡那達王子挑釁;伊貝拉公主的父王牽住了他女兒的手,跨著威嚴的舞步在舞臺上疾馳了一周,充分表演出了他那天鵝絨的長袍和披風在疾馳時飄飄欲仙的姿態。演完這些以後,大幕又落了下來,觀眾們從座席裡蜂擁到了前廳和休息室裡。伯爵離開了他的包廂,立刻向騰格拉爾夫人這兒走來,後者簡直是情感交集,按捺不住地叫道:「歡迎,伯爵閣下!」他一進來,她就大聲說道。 「我真想見到您,以便親口再向您表達一番那用文字難於表達的謝意。」 「這種小事實在是不值得您這樣掛在心上。相信我,夫人,我已經把它都忘啦。」 「但是,伯爵閣下,我的好友維爾福夫人第二天就被那兩匹馬弄得差一點送了命,而又是您救了她,那件事可不是這樣容易就被忘記的呀。」 「那次的事,您的恭維實在使我擔當不起。那次有幸能在危難中為維爾福夫人效勞的,是我的黑奴阿裡。」 「把我的兒子從強盜手裡救出來的,難道也是阿裡嗎?」馬爾塞夫伯爵問道。 「不,伯爵閣下,」基督山帶著一種友好的溫情握住將軍伸給他的手答道,「對於那件事,我可以問心無愧地接受您的感謝。但您已經謝過了,而我也已經接受過了,您老是把它掛在嘴邊,我實在有點難為情。男爵夫人,請賞臉把我介紹給您的令嬡吧。」 「嗯,您可不是什麼生人,至少您的大名並不陌生,」騰格拉爾夫人答道,「最近這兩三天來我們所談所說的都是您。瓦朗蒂娜,」男爵夫人轉過去對她的女兒說道,「這位就是基督山伯爵閣下。」 伯爵鞠了一躬,而騰格拉爾小姐則微微點頭示意。「今天晚上您帶來了一位可愛的年輕姑娘來,伯爵閣下,」瓦朗蒂娜說道,「她是令嬡嗎?」 「不,根本不是,」基督山說道,並對這句問話的鎮定和直爽很是驚訝。「她是一個不幸的希臘人,我只是她的保護人而已。」 「她叫什麼名字?」 「海黛。」基督山回答說。 「一個希臘人?」馬爾塞夫伯爵輕聲地說道。 「是的,的確是希臘人,伯爵,」騰格拉爾夫人說道。「告訴我,您在阿裡·鐵貝林的手下榮幸服務過,您曾否在他的宮廷裡見過一套比我們眼前更亮的服裝?」 「這麼說您曾在亞尼納[希臘伊皮魯斯的首府。——譯注]服務過,伯爵閣下,」基督山說道,「我沒聽錯吧?」 「我是總督的三軍總司令。」馬爾塞夫答道,「我沒必要隱諱,因為事實的確如此,我是借助于那位威名遠震的阿爾巴尼亞首領的慷慨才發家致富的。」 「看呀!快看呀!」騰格拉爾夫人突然驚叫道。 「哪兒?」馬爾塞夫結結巴巴地問道。 「嘶,就在那兒!」基督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擁住了伯爵的肩頭,和他一起靠在了包廂前面,這時,海黛正用她的眼睛在戲院裡尋找伯爵,看見他那蒼白的臉和馬爾塞夫的臉緊靠在一起,而且他還擁著他。看到這種情形,女郎驚惶的程度就如同看到了墨杜薩[墨杜薩是希臘神話中的妖怪,她的臉會使見到的人化為石頭。——譯注]的臉一樣。她從欄杆上探出半個身子來,像是要確定一下她所看到的究竟是否是真的似的,然後她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便跌回到了她的座位上。這個希臘女郎那緊張的喊聲很快地傳到了那小心守護著的阿裡的耳朵裡,他立刻打開包廂門來查究原因。 「啊喲!」瓦朗蒂娜驚叫道,「您的被保護人怎麼啦,伯爵閣下?她像是突然得了病啦!」 「很可能是的!」伯爵答道。「不用為她擔心!海黛的神經系統很嬌弱,她的嗅覺尤其敏感,連花香也受不了。把幾種花拿到她面前,她就會暈倒的。不過,」基督山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了一隻小瓶子,繼續說道,「我對於這種病有一種萬試萬靈的良藥。」說完,他便向伯爵夫人和她的女兒鞠了一躬,跟德佈雷和伯爵分別握了一下手,就離開了包廂。當他回到海黛那兒的時候,他發覺她的臉色極其蒼白,神情很是激動。她一見到他,就抓住了他的手,基督山注意到那年輕姑娘的手又濕又冷。 「老爺剛才在跟誰講話呀?」她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問道。 「跟馬爾塞夫伯爵,」基督山答道。「他告訴我說,他曾在你那威名遠震的爸爸手下服務過,還說他是靠了他才發家致富的呢。」 「啊,那個混蛋!」海黛大聲叫道,「把我爸爸出賣給土耳其人的就是他,而他自吹自擂的那筆財產就是他出賣他的報酬!你知道那回事嗎,親愛的老爺?」 「這件事我在伊皮魯斯多少聽說過一些,」基督山說道,「但詳細情況我並不知道。你以後講給我聽好了,我的孩子。那一定是很稀奇又很有趣的。」 「是的,是的!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我求求你了!我覺得要是再呆在這個可怕的人的附近,我真的要死啦。」說著,海黛就站起身來,把她自己緊緊地裹在她那件白底綴珍珠和珊瑚的克什米爾呢子披風裡,當第四幕開始的時候匆匆地走出了包廂。 「您看到了沒有?G伯爵夫人對阿爾貝說道(阿爾貝此時已回到了她的身邊),「那個人每樣事都和別人不同。他極熱忱地傾聽《惡棍羅勃脫》的第三幕,而當第四幕開始的時候卻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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