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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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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布呂耶爾,杜巴爾托阿,快去!」 「看來我叫拉布呂耶爾,」達爾大尼央說。 「我是杜巴爾托阿,」波爾朵斯說。 「你們在哪兒?」那個隨身男僕問道,亮光照得他眼睛發花,肯定無法看到我們的兩位在黑暗中的英雄。 「我們在這兒,」達爾大尼央說。 接著,他轉過頭來對波爾朵斯說。 「您覺得這件事想麼樣,杜·瓦隆先生?」 「說良心話,只要這樣做下去,我覺得挺有意思!」 兩個冒名頂替的士兵一本正經地跟著隨身男僕向前走,他給他們打開前廳的一扇門,接著又打開好像是候見廳的門,指著兩張凳子對他們說: 「命令很簡單,只能讓一個人進來,只有一個人,明白了其他任何人也不行。對這一個人你們要絕對服從。回去的時候,為了讓你們不會走錯路,你們待在這兒等我來叫你們。」 達爾大尼央對這個隨身男僕十分熟悉,照來他就是貝爾奴安,七八個月以前,這個人曾經十來次地領他去見紅衣主教。所以,他只是低低地咕噥了一聲:「Ya。」574盡可能說得像德語而不像加斯科尼方言。 至於波爾朵斯,達爾大尼央已經要求過他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開口說話,波爾朵斯答應一定照辦。如果他給逼得忍無可忍的時候,允許他說「Der teufel575」作為回答,這是盡人皆知的、很莊重的一句話。 貝爾奴安走掉了,把門也關上了。 「哎呀!」波爾朵斯聽到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不禁叫了一聲,「看來把人關起來是這兒流行的風氣。我覺得我們僅僅換了一座監牢,只不過本來是那邊的犯人,現在成了橘園裡的犯人。我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是否變好了一些。」 「波爾朵斯,我的朋友,」達爾大尼央放低聲音說,「不要懷疑天主,讓我好好動腦筋想一想。」 「您考慮吧,您想吧,」波爾朵斯看到事情沒有像原來估計的那樣發展,沒好氣地說。 「我們走了八十步,」達爾大尼央低聲地說,「我們又登了六級臺階,到了這兒,就像我的傑出的朋友杜·瓦隆剛才說的這兒,是另一座和我們的小屋平行的小屋,人們稱它為橘園的小屋。拉費爾伯爵不會離得太遠,可借門都是關著的。」 「這算什麼了不起的困難!」波爾朵斯說,「只要用肩膀一頂一,」 「看在天主的份上!波爾朵斯,我的朋友,」達爾大尼央說,「愛惜愛惜您的力氣吧,否則,到了時候,它們就使不出應有的勁兒來了,您沒有聽到說有一個人要上這兒來嗎?」 「聽到了。」 「好呀,那一個人會來替我們開門的。」 「可是,親愛的,」波爾朵斯說,「如果那一個人認出我們,如果那一個人在認出我們的同時叫喊起來,我們就全完了;因為我猜想,您並不打算要我一拳打死或者搞死這個教士。這種手段只好用來對付英國人和德國人。」 「啊!天主不容許我也不容許您這樣做!」達爾大尼央說。「年幼的國王或許會因此多少感謝我們,可是王后卻不會原諒我們,對待她應該謹慎,此外,無謂地流血不行,無論如何不行。我有我的計劃。讓我照計劃行事,我們就要大笑一場了。」 「好極了,」波爾朵斯說,此我覺得很需要笑笑呢。」 「噓!」達爾大尼央說,「那一個人來了。」 他們聽見在前面的房間裡,也就是說前廳裡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門上的鉸鏈響了一下,一個穿著騎士服裝的人出現了。他裹著一件棕色披風,一頂大氊帽壓到眼睛上面,手上提著一盞燈。 波爾朵斯挨著牆向旁邊躲,可是他無法讓人看不見他,裹著斗篷的人一眼就瞧見了他,把提著的燈遞給了他,對他說: 「把天花板上的燈點亮。」 接著,他對達爾大尼央說: 「您知道命令了嗎?」 「Ya,」加斯科尼人回答,他打定主意只說這一個德國字,做做樣子。 「Tedesco576,」這個騎士說,「Va bene577.」 他說著就向和他進來的門相對的一扇門走去,他打開門,走進去後又把門關上了。 「現在,」波爾朵斯說,「我們該怎麼做?」 「現在,如果這扇門關上了,我們就得用您肩胯了,親愛的波爾朵斯。做任何事都要正當其時,誰會等待,誰就能有好結果。可是,我們先得把外面的一扇門用什麼好法子堵牢,然後我們再去找那位騎士, 兩個朋友立刻行動起不來,把房間上裡能夠找得到的家具全都堆在門口,這樣走道無法通行,而且門也無法朝裡開。 「行啦,」達爾大尼央說,「我們可以放心,不會有人從後面襲擊我們了。好,我們向前走。」 [注] 566 托比,公元前七世紀猶太人,因虔誠聞名,老名時雙目失明,傳說其子得天使指點,將他眼睛治好。 567 瑞士兵講不好法語,所以這樣譯,下同。這一句應是:「晚上好,先生。」 568 應是:「冷,冷得很。」 569 應是:「一杯葡萄酒,很歡迎。」 570 應是:「一瓶!」 571 應是:「滿滿一瓶?」 572 應是:「我太願意了。」 573 應是:「正巧,這兒有條長凳。」 574 德文:是。 575 德文:見鬼。 576 意大利文:德國人。 577 意大利文: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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