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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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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良心受到責備的同時,嫉妒又象針似的狠狠地紮痛他的心。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羊己二他母親那兒去,或者是上王后那兒去,或者是上王太弟夫人那兒去取樂,象他自己說的那樣,去逗夫人們笑笑,卻深深地坐在那把大安樂椅裡。他的尊嚴的父親路易十三曾經坐在這把安樂椅上跟巴拉達和散一馬爾斯在一起度過多少煩悶的日子和年頭。 德·聖埃尼昂明白了,這時候可不能逗國王樂了。他試了試最後一個辦法,說出了路易絲的名字。國王抬起了頭。 「陛下今天晚上幹什麼?需要預先通知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嗎?」 「噢!我好象已經通知她了,」國王回答。 「要出遊嗎?」 「剛出遊回來,」國王回答。 「那怎麼辦呢,陛下?」 「好吧,讓我們做夢吧,德·聖埃尼昂,各人做各人的夢;等到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對她悔恨的事情悔恨夠了以後(良心責備在起作用),那時候,她會有消息給我們的!」 「啊!陛下,您怎麼可以這樣低估她那顆忠誠的心呢?」 國王站起來,因為氣惱,臉漲得通紅,這時候輪到嫉妒在折磨他了。德·聖埃尼昂開始感到處境困難,這當兒門簾掀起來。國王猛地轉過身來。他的頭一個想法是德·拉瓦利埃爾派人送信來了,但是他沒有看見愛情的信使,看見的是他的火槍隊隊長一聲不響地立在門框裡。 「達爾大尼央先生!」他說,「啊!……怎麼樣?」 達爾大尼央望望德·聖埃尼昂。國王的眼睛和他的隊長的眼睛轉向同一個方向。兩人的眼光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清楚是什麼意思,德·聖埃尼昂那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廷臣行了一個禮,退出去。國王和達爾大尼央單獨留在屋裡。 「事情辦好了?」國王問。 「是的,陛下,」火槍隊隊長嚴肅地回答,「辦好了。」 國王想不出一句話來說了。然而自尊心迫使他不能就此為止。一位國王做出了決定,即使不公正,他也得向所有看見他做出這個決定的人證明,特別是向他自己證明,他做出這個決定是對的。有一個辦法可以辦到,而且是一個幾乎萬無一失的辦法,那就是找受害者的錯處。 路易是馬薩林和奧地利安娜教養出來的,他比任何君主都精通當國王這個行當。因此他力圖在這機會裡證明這一點。他默默地考慮著我們剛才說出來的這些想法,在片刻沉默以後,他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 「伯爵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陛下。」 「不過,他不會什麼也不說就讓自己給逮捕吧?」 「他說他早料到要給逮捕,陛下。」 國王高傲地抬起了頭 「我相信德·拉費爾伯爵先生沒有再繼續扮演他的造反分子的角色,」他說。 「首先,陛下,您把什麼叫做造反分子?」火槍手平靜地問,「國王眼裡的一個造反分子難道是這樣的人嗎?他不僅僅讓自己被送進巴士底獄,而且還反抗不願意把他押送到那兒去的人。」 「誰不願意把他押送去?」國王叫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隊長?您瘋了嗎?」 「我看沒有瘋,陛下。」 「您談到有人不願意逮捕德·拉費爾先生嗎?……」 「是的,陛下。」 「這些人是誰?」 「當然是陛下派去的那些人,」火槍手說。 「可是,我派去的是您,」國王大聲嚷道。 「對,陛下,就是我。」 「您是說,儘管有我的命令,您也打算不逮捕曾經侮辱我的人?」 「是的,這正是我的打算,陛下。」 「啊!」 「我甚至向他建議騎一匹我為他在王后大道會議關卡那兒準備好的馬。」 「您準備好這匹馬有什麼目的?」 「陛下,是讓德·拉費爾伯爵先生能夠到達勒阿弗爾,再從那兒到達英國。」 「這麼說,您是背叛我了,先生?」國王大聲叫喊,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狂熱的傲氣。 「一點不錯。」 用這種口氣說出來的話,是沒有什麼好回答的,國王受到這樣頑強的抵抗,不免大吃一驚。 「您這祥幹,達爾大尼央先生,至少有一個理由吧?」國王神色莊嚴地問。 「我不會沒有理由的,陛下。」 「友誼是您唯一能夠提出,而且唯一能夠為您辯護的理由;至少不是這個理由吧,因為在這方面我曾經關照過您,可以由您自己決定。」 「我,陛下?」 「我不是讓您在去逮捕或者不去逮捕德·拉費爾伯爵先生之間作出選擇嗎?」 「是的,陛下,但是……」 「但是什麼?」國王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但是,陛下,您同時通知我,如果我不去逮捕他,您的衛隊長就要去逮捕他。」 「既然我沒有強迫您,我這不是已經對您相當照顧了嗎?」 「對我,是的;對我的朋友,不是。」 「不是?」 「毫無疑問,因為不論是我還是衛隊長,我的朋友總歸是要被逮捕的。」 「這就是您的忠誠,先生?一種獨立思考的、有選擇的忠城?您不是一個軍人,先生!」 「我等著陛下告訴我,我是什麼。」 「好吧,您是一個投石黨人!」 「那麼在沒有了投石黨以後,陛……」 「不過,如果您說的是真的……」 「我從來說的都是真的,陛下。」 「您到這兒來幹什麼?快說。」 「我來告訴國王陛下德·拉費爾先生在巴士底獄……」 「看來,這不能怪您。」 「確實如此,陛下,不過他畢竟是在那兒了,既然他在那兒,重要的是讓陛下知道。」 「啊!達爾大尼央先生,您頂撞您的國王。」 「陛下……」 「達爾大尼央先生,我通知您,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正相反,陛下。」 「怎麼,正相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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