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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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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先生,」派爾說,鞠著躬。「麻煩你,我們想轉讓一小筆股票。」 「啊,進來吧,好不好?」弗賴夏先生說。「坐片刻;我馬上就奉陪。」 「謝謝你,先生,」派爾說,「不急啊。請坐吧,維勒先生。」 維勒先生坐了一張椅子,山姆坐了一隻箱子,公正人們坐了他們所能弄到的,並且帶著那種吃驚的尊敬望著貼在牆上的日曆和一兩張紙頭,仿佛它們是古代大師們的最佳的作品。 「行,我可以和你賭半打紅葡萄酒;來!」威金斯·弗賴夏老爺拾起被派爾先生的來臨暫時打斷了的話題。 這話是對一位很時髦的青年紳士說的,這人的帽子歪著戴到右邊的頰鬢上,正倚一張寫字臺用一把簿記尺拍打著蒼蠅。威金斯·弗賴夏老爺用辦公室板凳的兩條腿支持著身體的平衡,用一把鉛筆刀戳著一隻封緘紙盒子,時常很熟練地戳進貼在盒子外面的一張小小的紅色封緘紙的中心。兩位紳士都有非常開闊的背心和非常挺的領子,非常小的靴子和非常大的戒指,非常小巧的表和非常粗大的錶鏈,以及勻稱的褲子和灑了香水的手絹。 「我一向不賭半打,」另外那位紳士說。「我要賭一打。」 「成,西麥利,成!」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 「上等的,注意,」另外那位說。 「當然,」威金斯·弗賴夏老爺答;用一支金套子的鉛筆在一本小簿子上記了下來,另外那位也用另外一支金套子的鉛筆在另外一本小簿子上記了下來。 「今天早晨我看見一張關於包福的告示,」西麥利先生說。「可憐的東西,他要被趕出屋子了!」 「我打對折和你賭十個金幣,他會割斷自己的喉嚨,」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 「行,」西麥利先生答。 「且慢!我不幹,」威金斯·弗賴夏老爺深思地說。『域許他會上吊呢。」 「很好,」西麥利先生答,又拔出金套子的鉛筆來了。「我接受你那說法。總之——毀滅了他自己。」 「自殺,事實是,」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 「正是如此,」西麥利先生答,記下來。「『弗賴夏——十金幣對五金幣,包福自殺。』我們說定在多長時間之內?」 「十四天?」威金斯·弗賴夏老爺提議說。 「滾吧,不成;」西麥利先生答,停頓片刻,用簿記尺去打蒼蠅。「一個星期。」 「折中吧,「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就算十天吧。」」 「好,十天,」西麥利先生答。 因此,在各人的小簿子上記了:包福要在十天之內自殺,否則威金斯·弗賴夏要給弗蘭克·西麥利十個金幣;若包福是在這期間自殺了,弗蘭克·西麥利就要給威金斯·弗賴夏五個金幣。 「他破了產使我很傷心,」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他的飯菜呱呱叫。」 「還有他的紅葡萄酒也特別好,」西麥利先生說。「我們要讓我們的廚子到拍賣場去,買點那種六十四的。」 「滾吧!」威金斯·弗賴夏老爺說。「我的傭人也要去的。五個金幣打賭我的人壓倒你的人。」 「行。」 小簿子上又用金套子鉛筆記了一筆;這時候,西麥利先生打死了所有的蒼蠅和打好了所有的賭,就揚長而去,到股票交易所看看那裡有些什麼事。 威金斯·弗賴夏老爺現在就屈尊接受所羅門·派爾先生的指教,隨後,填好了一些印好的表格,要大家跟他到銀行去,他們就照辦了:維勒先生和他的三位朋友懷著無限的驚奇瞪著眼望著這一切,而山姆是用一種什麼都不能擾亂的冷靜對待一切。 穿過一個一片喧嘩的院子;經過兩個裝束配得上那滾動到角落裡去的紅色救火車的門房;他們走進了辦理他們的事情的辦公處,派爾和弗賴夏先生把他們留在那裡站片刻,他們就上樓到「遺囑部」去。 「這是什麼地方?」臉上長著雀斑的紳士對大維勒先生悄悄說。 「『統一公債』的衙門,」執行人用耳語聲答覆說。 「那些坐在櫃檯後面的紳士是些什麼人?」啞嗓子的馬車夫問。 「我想就是『減價統一公債』吧,」維勒先生答。「他們是否『減價統一公債』呀,塞繆爾?」 「嘿,你以為『減價統一公債』是活人嗎?」山姆問,有點輕視的樣子。 「我怎麼知道?」維勒先生反問:「我覺得他們很像就是了。那麼,他們是什麼人呀?」 「文書們,」山姆答。 「幹麼他們都吃火腿夾麵包呀?」他父親問。 「因為他們在辦公吧,我想,」山姆答,「那是制度的一部分;他們在這裡老那麼做,整天!」 維勒先生和他的朋友們還沒來得及想一想這種和國家的貨幣制度有關的古怪規矩,派爾和威金斯·弗賴夏就來了,並把他們領到櫃檯的一處,那上面有一塊圓形的黑色牌子,牌子上有特別大的一個W字。 「那是什麼意思呀,先生?」維勒先生問,使派爾注意那牌子。 「是死者姓氏的第一個字母,」派爾回答說。 「我說呀,」維勒先生說,轉過身來對著那幾位公正人。「這裡有問題了。我們的第一個字母是V呀——這不行的。」 公正人們馬上發表他們的決定意見,認為事情在W這個字之下進行是不合法的;因此,那是完全可能會至少僵持一天的,要不是山姆採取了迅速的、然而初看上去是不孝的行動:他拉住父親的衣襟,把他拉到櫃檯旁邊,把他按在那裡,直到他在兩張證書上簽好字才罷;根據維勒先生的寫字習慣,那是那麼繁重和費時間的工作,所以當它完成的時候,那承辦的文書已經吃了三隻裡位斯頓蘋果。 因為大維勒先生堅持把他的一份賣掉,他們就從銀行走到股票交易所的大門口,威金斯·弗賴夏老爺進去了片刻兒,就帶著一張史密斯、培恩和史密斯的支票回來了;那是五百三十鎊,就是第二位維勒太太的公債儲金的結餘,按當天的市價算給維勒先生的。山姆的兩百鎊轉到了他的名下,於是,威金斯·弗賴夏先生拿了付給他的傭金,不在意地丟進上衣口袋,回他的辦公室去了。 開頭,維勒先生頑固地決定支票非兌換現款金鑄不可;但是公正人們提醒他說,若那樣,他就得破費錢買一隻小口袋裝錢回去了,因此他同意了接受五鎊一張的鈔票。 「我的兒子,」他們走出那銀行業的鋪子的時候維勒先生說,「我兒子和我,今天下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我希望把手頭這件事儘快解決掉,所以,讓我們就找個地方算一算帳吧。」 不久找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帳目拿出來算了。派爾先生的賬單由山姆負擔了,有些費用公正人沒有答應:但是,儘管派爾先生用許多莊嚴的誓言宣稱他們對他如此吝嗇了,但這卻是一筆比他從來辦過的不知多了多少倍的生意,他靠著這筆生意解決以後六個月的吃。住和洗。 公正人們享受了一杯酒之後,就握手告別了,因為他們當夜還得趕車下鄉。所羅門·派爾發現再也沒有任何可進的了,無論在吃的方面還是喝的方面,就友善地告辭了,留下山姆和他父親。 「喂,」維勒先生說,把皮夾收進衣服的邊袋,「租地權的款子再加上這個,有一千一百八十鎊了。喂,塞繆爾我的孩子,馬頭帶過來向著喬治和兀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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