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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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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攪蠻纏的,是你呀!」 「和圭次見面,他講了些什麼?」 「你們夫婦的事!你沒有打噴嚏?」 「別惡作劇。」 「我沒有惡作劇呀。」 「見面只是講講話嗎?」 「當然,不行嗎?」 看著他那張狐疑的臉,迪子的不良心術越發膨脹。 「如果我說和圭次親嘴了,你打算怎麼樣?」 「真的?!」 「別大聲!大家都聽著呢!」 正是公司的下班時間,店裡一片嘈雜,但沒有人豎著耳朵聽兩人的談話。 「你真的和圭次接吻了?」 「你想怎麼樣?」 「別戲弄我!」 「我要不要和圭次接吻,這和你無關吧。」 「我是他的姐夫。」 「姐夫反對妻弟結婚?」 「我反對?」 「看來圭次很恨你啊。」 「他連這些事都說了?」 「反正他對你沒有好感。」 「圭次的事我不管,最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樣?我和圭次,誰重要?」 「這我已經想好啦,誰有可能和我結婚,就是誰重要啊。」 「你……」 阿久津欲言而止,陰視著迪子,迪子裝作沒有看見,把臉扭向一邊。 「你真的這麼想?」 阿久津的聲音突然變得微弱。也許有些太刁難阿久津了。迪子的心裡又湧出憐憫。 「你以為我會想那麼做嗎?」 「那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吧。」 「沒有呀。」 迪子回答道,一邊為阿久津還不知道她如何抵抗圭次才保伎了對他的貞潔而怨恨起他來。 「反正,希望你別和圭次交往得太深。」 「最重要的是,星期一,所長把我找去,向我提出了警告。」 「什麼……」 「我們的事,說喜歡誰是自由的,但別在上班時太親昵了。」 「所長那麼說的?」 「只有我一個人被叫去,太慘了。」 為圭次的事,兩人爭辯不下,但這次兩人都是受害者。 「說阿久津君是個懂世故的人,所以他很放心,但我是個女人,幹什麼事都不太懂,所以事先要提醒我注意。真氣人!」 「那些事,誰對所長說的?」 「不知道。我一想到有那種告密的人,就不想去上班了。」 「別介意,不要為那種事敗下陣來。」 「我知道。」 「反正我們工作比人強一倍,誰也沒有理由在背後指責我們。」 「我也這麼想啊。」 兩人剛才還在吵架,現在發現了共同的敵人,便變得親密起來。 「走吧?」 「去哪裡?」 迪子坐著一動不動,仰著臉望著阿久律。 倘若接著要去什麼旅館,她想拒絕。被接連四天護理著妻子的男人摟抱,對不起了。現在去旅館,就等於被迫充當病妻的替身。 「今天原想和你再待一會兒,但我現在必須去醫院。」 「夫人那裡?」 「她叫我買一些東西,所以……」 「家裡怎麼樣?」 「岳母從東京趕來,替我照顧孩子。」 「你現在就去醫院?」 阿久津歉疚地點點頭。迪子心情陡變。 「我不願意!」 「不願意?」 「別去醫院,今天夜裡和我在一起。」 阿久律的臉上清楚地露出躊躇。迪子見狀便越發固執「你要幹什麼?」 「帶我去旅館。」 迪子終於說出和自己剛才的心願相違背的話。她討厭當她妻子的替身接受他的撫愛,同時卻又祈願現在立即就倒在他的懷裡。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關連。有的,只是想把阿久津從妻子那裡拽過來,任憑自己隨心所欲。 「倘若無論如何一定要去醫院,就先和我去旅館。」 「晚上探望病人的時間是七點以前,所以……」 「來不及的話,明天一早去也行吧。」 阿久津沉思了片刻,抓起了發票。在結帳處付了錢,上階梯走出店外。也許是天氣陰霾的緣故,暮色蒼茫,雨眼看快要落下來。 「頤,去醫院的話,我討厭你!」 阿久津默默地向停車場走去。上車後,阿久津回頭望著迪子。 「明天還能見面,今天就算了吧。」 「不行!」 「那麼,我先去一次醫院,你等我回來。」 「如果你這麼想去,那就去吧!」 迪子打開車門要下車。 「喂,聽我講啊。」 看樣子阿久律還瞻前顧後,手按在方向盤上,目光注視著前方。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我已經聽膩了,光聽你的解釋,當個好孩子,我噁心!」 阿久津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從停車場向右,朝著南撣寺旅館的方向扳動著方向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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