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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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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隨著一步一步地接近袊子的公寓,風野又產生了新的擔心。 那小子真在屋裡的話,該怎麼辦?在電車裡想的是厲聲斥責他一頓。這樣做會不會顯得自己沒有涵養? 另外,那小子被自己斥責後會老老實實地退出去嗎?他要是來個不講理問:「你是幹什麼的?」該怎麼對付? 袊子會不會對自己喊叫「你給我出去」呢?真是這樣的話,風野的臉就丟盡了。這麼一把年紀了,真叫人家轟出來,實在太難堪了。 風野既不想丟人現眼,也不想就這麼受窩囊氣。 走著走著,已經看見袊子的公寓。樓是白色的,在夜晚格外醒目。風野來到公寓入口處的左側,停下來仰頭觀察袊子的房間。 亮著燈,但是拉著窗簾。屋裡肯定有人。那麼,剛才沒人接電話又意味著什麼呢? 風野屏住氣息繼續向上看,這時,好像有人要從公寓出來,於是風野趕快走開了。 出來的是個身穿外套三十來歲的男子。風野把他讓過去後,鑽進公寓前的公用電話亭。 風野還是沒有直接闖進屋去的勇氣,他先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讓呼吸平穩後才開始撥打電話。 「哎呀,你在哪兒?」 「就在公寓前面。你有客人,我不敢打擾。」 風野話中帶刺。袊子卻聲音朗朗: 「我早就回來了。」 「那我就上去啊。」 准是剛才出去的那個男子?風野出了電話亭就回頭張望,卻已經不見那人蹤影。 進了屋,只見袊子坐在沙發上聽唱片。右手端著倒上了白蘭地的酒杯。桌上放著兩隻咖啡杯子。 「好聽吧?聽過嗎?」 旋律舒緩,歌詞是英文,風野聽不懂。 「你跟那個男的一起聽的這張唱片嗎?」 「沒有,我們只是談話。」 「你真行啊,敢帶男人進屋。」 風野一直站著,目光掃視著屋內的一切。 「人家特意送我回來,不過是請他喝了杯咖啡。」 「就是那個北野吧?剛才跟他走了個碰頭。」 「不是的,他走了一會兒了。」 「我給你打電話時,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 「你沒接電話。可是在那之前你卻接了。」 「噢,大概正好是我送他出去的時候。」 「呵,還特地送到外邊了嗎?」 看著風野氣哼哼地取出酒杯自己倒上白蘭地,袊子笑盈盈地問: 「吃醋了嗎?」 「那種男人不值得我吃醋。」 「那你何必又問呢?」 風野放下酒杯,一把抓住袊子的手腕。 男女之間發生矛盾時,總是情緒亢奮者輸,能保持冷靜、泰然處之者勝。風野深諸此理,卻控制不住自己。風野為用力過猛,把袊子拽得向前趔趄了一下。 風野本意只是要拉住袊子,所以、當袊子的臉一下湊到跟前,倒不由得愣了一下,緊接著順勢摟住袊子,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你幹嗎呀?」 袊子掙脫開風野的手想撐起身子。風野卻將錯就錯,重重地壓在袊子身上,左手按著她的肩,騰出右手去解袊子襯衫的扣子。 「放開我!」 袊子扭動著上身,風野並不理會,猛地一下把襯衣扣都撕扯掉了。 「你放手!」 袊子高聲尖叫。當風野的手伸到裙邊時,袊子用留著長指甲的手在風野臉上亂抓。 「痛……」 乘著風野護痛的瞬間,袊子爬了起來。風野立刻再次從後面把袊子撲倒。 袊子腳踹到桌子的一端,上面花瓶掉了下來。白色和黃色的菊花瓣散落在袊子腰部,襪子也被水打濕了。 「討厭!」 袊子又一次叫了起來,風野這才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在這狹小的公寓房間裡折騰,左鄰右舍都能聽見。 風野喘著粗氣站起來後,袊子也慌忙爬了起來。 「今天你是怎麼了?」 風野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追問年輕男子的事時,被袊子反問「那你又何必問」的瞬間,惱火至極,才上前抓住袊子手腕。靜下心來一想,自己就為這點事衝動,簡直像個小年輕。 「真是個笨蛋。」 袊子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濕襪子,開始把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歸攏到一起。 「都撕破了!」 袊子用手掩了掩掉光了扣子的襯衫,拿起抹布擦拭起被水打濕的地板。 風野在沙發裡坐下,喝了一口杯中的白蘭地。 「喂,生氣了嗎?」 「沒什麼……」 雖然袊子的語氣冷淡,但也不是十分生氣。 風野端著酒杯離開沙發,從背後把嘴向袊子的脖子湊了過去。這種舉動無異於是宣告投降。但是死要面子又有什麼用。 「我想你了。」 風野的嘴剛要吻到袊子的耳朵,袊子輕巧地閃過,拿起花瓶向水槽走去。 「你不想我嗎?」 「你真是個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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