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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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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看著貴志和冬子,再看看雙方,提議道。 「到歐洲什麼的,怎麼樣?」 「這是個好主意。」 貴志隨即附和。 「明年的國際會議是在雅典召開吧?」 教授腦子裡好像已完全沒有夫人的位置了。 看著他們倆,冬子忽然覺得在東京的夫人有點怪可憐的。她雖然表面上洋洋自得,我行我素,實際上,她肯定是非常寂寞的。 雖說自己也是處身于搶奪別人丈夫的位置,但冬子還是覺得夫人更親近一些。這可能不止是個人好惡,大家都有相同的傷痕,都失去了同樣重要的東西,可能是這樣一種共感所致。 過了約三十分鐘,吃完飯,冬子他們先出了餐廳。 「他倆看樣子挺合拍的。她比夫人要好多了吧?」 貴志好像不喜歡夫人那樣的咋咋呼呼的女人。 「中山先生看上去比以前年輕了。」 「戀愛使人年輕嘛!」 「你也可以效法他呀。」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嘛!」 貴志說著,又悄聲問:「昨晚感覺不錯吧?」 白天,貴志去參加學術會議時,冬子一個人在劄幌的街上溜達。 她先去看過鐘樓,又去逛市中心的購物街。 說實在的,冬子沒想到劄幌竟是一座如此現代化的城市。高樓林立,道路寬闊,街道井然。這裡被稱作「小東京」,的確,整個街道乾淨整潔,纖塵不染。 城市西側是連綿的群山。乍一看,會給人以置身京都的錯覺。 雖剛過八半,太陽已使人感覺到了初秋般的柔和。冬子漫步於購物街上,當行至四丁目的一棟大樓時,她在店裡買了七寶燒的項鍊和耳環。 她即刻把它戴在白色的連衣裙上,繼續在街上散步。 不一會,冬子到街心花園,在花壇旁邊稍事休息後,又再去了植物園。 這裡到處可見參天的大榆樹,它們在草坪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子。 冬子倘祥於綠色之中,她還參觀了收集著阿伊努資料的巴奇拉紀念館和博物館。回到旅館時,已是下午三點。 這一圈轉下來,還真有點累。 冬子先沖了個涼,然後就躺進了已鋪疊好的床上。 貴志回到旅館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他見冬子穿著睡衣在休息,就急奔過來抱緊了她。 天色尚早。從掛著白色透明窗簾的窗子,透過來夕陽的光輝。 「等一會嘛……」 冬子嬌嗔道,可貴志不肯聽。 冬子在午後的光亮中,再次接受了貴志的求歡。 這一次冬子也品嘗到了快感。 下體潤濕,強烈渴望,冬子真切地感覺到了那種滋味。 冬子手放在貴志的胸口上,斜倚著貴志,沉沉睡去了。 「起床吧……」 貴志叫醒她時,房間已開始暗下來。冬子穿著睡衣下了床。 兩個纏綿之前,夕陽已經西斜,如今已完全落了山,只有山頭的輪廓被染成紅色。 「剛才那滋味,還記得嗎?」 貴志在床上直起上半身,點著煙。 「以前怎麼居然會沒感覺,真令人難以置信。」 「又講這個話。」 「今天我去參加學術會議,心中還在想來著。」 「想什麼?」 「為什麼突然就會好了,你考慮過沒有?」 「這我怎麼會考慮……」 「不,這可是件大事。應該根據弗洛伊德的理論,研究研究深層心理。」 「怎麼好的?轉機是什麼?總之,你的激情跟以前沒法相比。」 冬子不說什麼,她伸手拿了衣服,逃也似地走進了衛生間。 星期六、星期天住了兩晚,冬子星期一上午離開劄幌。福岡那次她是一個人回來的,這次來回都是和貴志在一起。 中山教授打算再呆一天,等遊過了洞爺之後再回去。 從已進入初秋的千歲出發,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飛行,到達了羽田機場。這裡熱浪撲面而來,暑氣逼人。 東京前段時間溫度曾一度有所下降,盛夏雖已過去,但殘暑仍無消退之意。 冬子將離開劄幌時穿上的開司米收入行李箱,貴志也脫下西裝,提在手裡。 「你現在什麼打算?」 「先回房間,然後再去店裡。」 「好吧。那我們就在此分手吧。」 兩個人來到到達大廳前面的的士站。 「開心嗎?」 「嗯。」面對貴志的問話,冬子直言不諱。 「我回頭再打電話給你。」 「謝謝。」 「你先上吧。」 冬子被貴志催著上了等在那裡的的士。貴志說是要到橫浜辦點什麼事。 車子啟動,剩下冬子一個人後,冬子忽然想,剛才自己說「謝謝」好像怪怪的。 對自己相好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說謝謝似乎有點太見外了。 不過,他邀請自己出遊,按理講道謝也是應該的。旅行中他多有破費。以前每次旅行回來,冬子都會誠心誠意地向貴志道謝。 唯獨這一次,冬子覺得有點對味。這是因為,她覺得這句話,似乎含有其他的意味。 他有可能會誤以為冬子在感謝他給了自己一個非常滿足的夜晚。 冬子一邊在心中否認著,一邊又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似乎就是這樣一種心情。 「無論如何,真是太好了。」 冬子悄悄對自己說,眼睛望著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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