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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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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看見了吧?」 「哎……」 「除了老公,我還沒有給別人看過。」 「真對不起。」 「不用在意。」 夫人轉過身去,將搭在椅子上的裙布重又裹在身上。 「來,為我們的共同點幹一杯。」 同病相憐,冬子順從地碰了碰杯子。 「你的刀口也是打橫的?」 「噯。」 「有多長?」 「跟你的差不多。」 「是嗎?這麼說都差不多。」 夫人點點頭。 「說我有些皮疹,手術後又縫過一次線。所以,你也看到了,縫的不夠平滑。」 「不會,沒有的事。」 「你的讓我也看一看吧。」 「我的很……」 「以你的皮膚,肯定很漂亮。」 「不行。」 見冬子搖搖頭,夫人笑了笑。 「好吧,今天就放過你了。」 夫人睨了睨冬子。 「你根本不知道吧?」 「是啊,完全不知道你也做過。」 「已經五年了,再說也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所以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不過,我們倆,怎麼說呢?應該算是同病姐妹,一夥的。」 「總之,我們倆應該做好朋友。」 夫人說完,幹了杯裡酒。 冬子再次仔細打量夫人。她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怎麼看都像是生活安逸的貴夫人。 很難想像她的肚子上居然有一條切掉子宮時留下的疤痕。 「那你手術以後有沒有什麼變化?」 「哪裡有什麼變化,情況可好多啦,沒有月經,反倒省了不少事。你怎麼樣?」 不來月經,冬子自己也覺得省了不少事,但同時也有一抹失落感。 「子宮這東西,有沒有都無所謂,人沒有它照樣活,反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醫生也是這樣說的,但冬子始終沒有辦法完全接受。 「反正沒有它,也不影響性生活。」 「是嗎?」 「這還用問?又不是靠子宮性交的。」 「可是,拿掉了子宮,荷爾蒙少了……」 「連你也這樣想,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子宮其實就是個袋子,用來懷孩子的,不是製造荷爾蒙的器官。事實上,我自從摘了子宮,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夫人信心滿懷似地挺了挺胸膛,但隨即又道: 「不過,男人像是接受不來。」 「接受不來什麼?」 「像我家的,一聽我沒有了子宮,就覺得我不再是個女人。他是個花岡岩腦袋,怎麼給他解釋,他都是那麼個觀點,說什麼子宮是女人的生命。」 中山夫人的丈夫是T大學工科的教授,今年應該五十歲了,大高個,頭髮是帶有浪漫氣氛的灰白色,架一副眼鏡,看上去十分忠厚。 「所以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打那以後就沒有同過房。」 「那他怎麼……」 「那一次,他說很奇怪。」 「奇怪?」 「是很奇怪,他說自己的東西進去以後,感到有點冰涼。」 「怎麼會?」 「我也覺得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肯定是他胡思亂想。」 中山夫人說著,又添了葡萄酒。 「他有了這個藉口,就去和別人好了。」 「真是難以相信。」 「反正他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和別人混的。」 「真的?」 「我一清二楚。」 說著,中山夫人細長的眼眶裡湧滿了淚水。冬子沒有吭聲將目光移開。夫人試了拭眼淚,自己笑了笑: 「我真好笑。真不好意思。」 「沒有什麼。」 「連這種無聊的事都說給你聽,我真是個傻瓜。」 「可老師對夫人還是很體貼的吧?」 「問題就在他的體貼上。他是同情我,覺得我是個沒有子宮的可憐女人,所以才對我體貼的。」 「老師去國外,不都是和夫人一起去的嗎?」 「那不過是裝裝樣子。再說,人家那邊都興帶夫人,有我在,他方便一些,僅此而已。」 「不過,既然他帶你去,那就表明他還是愛你的。」 「到了國外,他也不和我那個,一上床就呼呼大睡了。」 「該不是旅途勞累吧?」 「在國內也是這個樣子。反正,他認定我不行。」 「怎麼會……」 冬子本來想反駁的,但覺得不便向外人問這種事情,又作罷了。 「他說什麼:你做過手術,別太勉強自己。說的好聽,自己好去跟別人好。」 「老師真的在和別人好嗎?」 「我才不會冤枉他呢,他的相好是誰,我心中有數。」 「你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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