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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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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那次幽會,該不是最後一次吧…… 冬子突然覺得很想放聲大哭,她覺得自己太可憐,太悲慘了。 再也沒有男人來愛撫自己了,自己是個石女…… 冬子坐起來,從床頭櫃裡取出鏡子來,對著床頭燈,照了照。 頭髮束成馬尾,臉上沒有脂粉氣,但千真萬確是個女人的面龐,面頰凹了下去,但仍然是一張二十多歲的女人的臉。 「男人再也不要你了?」 冬子問鏡子裡的自己。 「你這輩子就成廢人了?」 冬子喃喃自語著,淚水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 一番傷心、憤怒之後,人似乎會自我安慰,不再去想,正因為這樣,人才能繼續活下去。 不過,要想開,你就得找個理由,比如自己努力過,但還是不行,比如自己實在無能為力,總之有個藉口,你就可以想開,繼續活下去。 冬子現在就在努力為自己尋找一個藉口。 如果不做手術,囊腫遲早會變成癌的,如果變成了癌,別說子宮,連這條命也可能沒有了呢。自己犧牲了子宮,但撿回了一條命。 再說了,子宮真是那個樣子,根本就不能懷孕,每個月都得為月經拖長而煩惱不已,哪裡能顧得上生意,皮膚也很快就會變的粗糙不堪。 「還是切掉了的好!」 冬子這樣說給自己聽。 不過,醫學上到底怎麼看呢,冬子完全沒有主意,說不定一下子把子宮給切掉,步子邁的過去大了些。 然而,冬子自己現在只能全盤相信醫生是正確的,否則,她又怎麼能忍受今後的餘生。 找到了藉口,冬子心裡舒坦了許多。 以後,再也不用為月經的事煩惱了。 她以前的痛苦,反倒多少減輕了現在的痛苦。 手術十天后,冬子已經能夠心平氣靜的了,這時,船津來了。 「你好了些吧?」 照例,船津有些羞怯。 「托你的福,已經好多了。」 「那太好了。」 船津穿著一套枯黃色的西裝,紮了一條同樣色調、帶有小花的領帶。冬子以前曾經想過,這種顏色的西服或許適合貴志穿。 「你們所長現在在哪裡?」 「在巴黎。說是這個週末回來。」 「來信了?」 「是的,還問候你呢。」 「是嗎?謝謝。」 冬子本來還想問他還寫了些什麼,但忍住了。 「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有的話,我來做。」 冬子突然奇想,想作弄作弄這個年輕人。 「是有點事,你能幫我嗎?」 「你說吧,我盡力而為。」 「想麻煩你買點東西,去百貨店。」 「你買什麼?」 「想買一件和這條差不多的睡袍。」 船津顯然很吃驚,盯著冬子。 「小的,S號的就行了。」 船津越發難堪了,臉脹的通紅。 冬子心裡有些擔心自己的玩笑是否開過了火,不過,事實上,她的確想要一件換洗的睡飽。 住院的時候,她買了一條新的,在家裡穿,沒有帶來,所以很不方便。 「顏色呢?」 「隨便,你認為好就行了。」 船津不知所措的樣子,像小孩子似的,惹人喜愛。 「有花的,淨色的都行,不過,別買太紅的。」 冬子從床頭櫃的錢包裡拿出二萬元來。 「這點錢該夠用了。」 「不用,我身上有錢。」 「你還是拿著吧,萬一不夠,麻煩你給墊著。」 船津接了錢,想了想,才放進褲袋中。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做這種事。」 冬子吩咐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也怪船津自己。人家沒有了子宮,正百無聊賴、想找什麼解悶的時候,他突然跑出來,能怪誰呢? 管他是誰,總之只要讓對方為難,她就心滿意足了。冬子正那樣琢磨呢,船津自己送上門來。 如果來的人是貴志,肯定就是貴志倒黴了,如果是貴志,冬子就肯定更放肆了。眼前的船津說不定只是做了貴志的替死鬼。 「我給你倒杯咖啡吧?」 「不用了,我這就告辭,去百貨店看看。」 「你不用馬上去,也不是什麼急事。」 「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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