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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性的魔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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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三點之前回到咖啡室。玲子一邊看書一邊聽FM電臺的布拉姆斯第二號鋼琴協奏曲。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邊端聽布拉姆斯,乃是相當美妙的事。她用口哨附和著第三樂章的大提琴序曲旋律。 「從前這張唱片聽到磨破了。真的磨破啦。每一寸都聽,物盡其用嘛。」玲子說。 我和直子叫了熱咖啡。 「談得好嗎?」玲子問直子。 「嗯,談了許多。」直子說。 「待會詳細告訴我,他的表現怎樣。」 「我們沒做那種事。」直子紅著瞼說。 「真的什麼也沒做?」玲子問我。 「沒做呀。」 「那多無聊。」玲子興致索然地說。 「可不是嗎?」我啜著咖啡說。 晚餐的情景和昨天差不多。氣氛、說話聲、人的神態都和昨日一樣,不同的只是菜單。昨天談起有關無重力狀態下胃液吩泌情形的白衣男人加入我們的桌子,不住地談論樞的大小和其能力的相關關係.我們一邊吃若大豆漢堡牛扒,一邊聽他講解俾斯麥和拿破崙的腦容量問題。他把碟子推作一邊,住便條紙上用原子畫大腦的圖「然後說了幾次「這個有點不對」,重新畫過。畫好之後,珍而重之地收進白衣的口袋裡,把原子筆插同胸前口袋中。胸前口袋有「三支原子筆、鉛筆和格尺。然後把飯吃完,說了一句跟昨天一樣的:「這裡的冬天實不錯,下次務必冬天來玩。」便離去了。 「他是醫生,還是病人?」我間玲子,「你認為呢?」 「我完全看不出來「不管怎樣,似乎不太正常,」「他是醫生。叫做官田醫生。」直子說。 「不過,他是這一帶頭腦最不正常的人。我可以打睹。」玲子說。 「看門的守衛大村先生也相當瘋癲哪。」直子說。 「對。他是癲的。」玲子叉著揶菜花。點頭附和。「因他每天早上喊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亂七八糟的體操。此外,在直子進來以前,有個做會計的女孩木下小姐,患上神經官能失控症而自投未遂,還有一個看護德島,去年因酒精中毒而被革職。」 「病人和工作人員幾平可以全部調換也無妨了。」我感歎地說。 「正是如此。」玲子輕揮動叉子。「你也漸漸瞭解這個世界的結構啦。」 「看來是的。」我說。 「我們最正常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已是不正常的。」玲子說。 回房後,我和直子玩撲克牌,玲子又抱著吉他練習巴哈的曲子。 「明天幾時回去?」玲子停下來,一邊點煙一邊問我」「吃過早餐就離開。九點多有一班巴士來,如果趕得及,傍晚那份兼職就不必請假了。」 「好可惜,你應該住久一點。」 「說的也是。」玲子說。然後轉向直子。「對了,我要去岡太太那裡拿葡萄。我「若是這樣,我將一直在這裡住下去啦。」我笑著說。 忘掉了。」 「我和你一起去好嗎?」直子說。 「唔,不如把渡邊借給我一下,可以嗎:」「可以呀。」 「那麼,我們再去夜間散步吧。」玲子挽住我的手。「昨天還差一點點,今晚好好幹到最後階段吧。」「好哇,悉聽尊便。」直子吃吃她笑。 外面風涼,玲子在襯衣上加上一件淺監色開襟毛衣,雙手插在褲袋襄。她邊走邊擾眼望天,像狗一樣猛嗅著,然後說:「有雨的味道。」我也學她嗅了一嗅,什麼味道也嗅不到。天空的雲確實多起來了,月亮也躲在雲層背後。 「在這裡待久了,憑空氣味道就曉得大致上的天氣啦。」玲子說。 走進職員家眷宿舍的雜木林,玲子叫我等一下,獨走到一幢房子前面撳鈴。 一名主婦模樣的女士出來,跟她站著聊了一會,然後嘻笑著入屋,拿著一個大塑膠袋出來。玲子向她道謝和說晚安,回到我這邊來。 「瞧,我拿了葡萄哦。」玲子讓我看看塑膠袋。袋子襄放看許多串葡萄。 「喜歡葡萄嗎?」 「喜歡。」我說。 她拿起最上面一串葡萄,遞給我。「這些洗過了,可以吃。」 我邊走邊吃葡萄,把皮和種子吐在地面。味道鮮美的葡萄。玲子也在吃自己那一份。 「我定時去教那一家的小男孩彈鋼琴,他們送我各種東西當謝禮。上次的葡萄酒也是。有時我也托他們到市區為我買東西。」 「我想繼續聽昨天的故事哪。」我說。 「OK!那就到屋子裡說好了。今天有點涼意。」 她從網球場前面左轉,下一道窄樓梯,出到一個有幾值小倉庫像長屋般排列的地方。然後打開最前面的小屋,走進裡面開燈。「進來吧:這裡什麼也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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