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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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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交際費也很拮据的子爵,不能出入于東京俱樂部、交詢社和日本俱樂部等地。他十分珍視華族會館,將它作為一個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社交場所,頻繁地利用它。但由於太無節制,從而在與會館有關的事項上欠下大筆債務,給幹事造成麻煩。結果,他便惡毒攻擊華族會館,說什麼,會館是由德川一門掌權,令人不快;竟墮落到舉辦婚和宴會、向公司出租房間的地步;只為全體華族幾十分之一的常客服務;甚至連出席天長節之類慶祝宴會的也不過百人左右。他還說: 「還曾有過那樣的時代,尚友會的會員一旦出入華族會館,便很難當選議員了。」 然而,子爵所熟悉的華族會館,還是昭和二年改建成現代建築以前,也就是鹿鳴館遷出時代的建築物。因此,他是把十五年甚至二十年以前的情況,當作現在的事加以痛駡的。覺得現在的會長好像仍然是第十六代德川公爵似的。 禮子邊想起這樣一位父親,邊說: 「塚田可不是華族呀!他是大阪的一位有錢人,但他在學習院學習,是我的朋友。」 「大阪?那就是暴發戶的低級趣味了!」 「他剛結婚,是到東京來蜜月旅行的。」 禮子在撒謊。 「有半夜到那種地方去拜訪朋友的道理嗎?和你一起去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您這樣問我,是不是矢島說什麼了?」 「我在問你和你一起去的那個男人是誰?」 「朋友啊!」 「不管矢島君怎樣說,這難道不是你的不檢點嗎?你現在正處於關鍵時刻,不注意自己的行為不好辦啊。這種問題,無論如何辯解也是說不清的。村瀨也非常擔心。至於矢島伯爵,因為為人寬宏大量,所以聽說他只是一笑了之,但村瀨卻連重要的事也無法再談便回去了。」 「什麼事?」 「想請伯爵幫點忙,村瀨好像在辦一個新公司。」 「是不是有關塗料的?」 「不錯,可你怎麼會知道?」 子爵驚訝地望著禮子。 「村瀨還說,如果能辦成,還希望我也去幫忙哪!」 「爸爸,您也……」 禮子驚訝地反問道。 子爵有點兒難為情地說: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搞什麼公司了。就以村瀨為主,如果伯爵再從旁幫些忙,總算孩子們的事業吧,所以我覺得掛個名權當祝賀,也未嘗不可啊!」 仍是明顯的不服輸。 對於村瀨的事業,父親究竟能起什麼作用呢?他肯定會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社會上已經碰得頭破血流,甚至連自高自大的氣力也都失卻了。 近來,父親說話時妄自尊大的口吻,令人聽來反而有點兒低三下四的感覺。 禮子覺得這很可憐。 「我也想參加呢。」 她在奚落父親。 但出人意料的是,子爵竟以頗感興趣的語氣說: 「太好了!讓矢島君把他所持的股用禮子的名義。不!應該讓他將禮子的那部分另外出資。關於這個問題,最好由禮子同矢島君好好談談。」 「能讓我當社長嗎?」 「社長?喂,我們可是在談正經事哪!」 「我是認真的呀!不過,那個公司會有發展麼?」 「好像挺可靠。因為它是擁有專利權的軍需品呀。據說,接受村瀨關照的那個人,好像是一個發明的天才……」 「關照他?那是騙人的!」 禮子似乎是在反駁。 「是麼?反正村瀨說過,這個人公司一直在用他,幫助他。他雖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不失為一個天才。不僅限於塗料,今後還要讓他發明各種其他東西。過些日子,如果是有利可圖的專利,就全部由這次新成立的公司來搞。」 「那位發明家將怎麼辦呢?」 「由公司收買他的專利呀!」 「他要是不賣呢?」 「不會有那種蠢事的。他懷才不遇,是一個具有學者氣質的人,可能不會過於貪婪。」 「沒有的事。我如果成為他的管理人,不出售專利,村瀨姐夫該啞口無言了吧!」 然而,子爵認為禮子是在開玩笑,他充耳不聞,未予理睬。 「說實在的,由於涉及到新公司的問題,村瀨也希望你早點兒舉行婚禮。」 「是嗎?」 「這不是別人的事,是禮子的婚姻大事啊!」 一股破壞性的抗拒心理湧上禮子的心頭。 她一本正經地望著父親,冷冷地斬釘截鐵地說: 「爸爸,和我在一起的就是那個人!」 「他?」 「是的,是有田。爸爸也應該知道這個人。不是曾經有一次突然到家裡來,說可以同房子姐姐結婚的那個人嗎?」 「你說什麼?」 「當時爸爸正在飯館,我曾經打電話找過您,可您沒有回來……」 「什麼?你到底將那個姓有田的人……」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他把全部專利轉讓給我,我可以大大地賺上一筆。這要比同伯爵結婚對爸爸更有利啊!」 子爵被弄得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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