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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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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怎麼這麼傻?」她對拉帕菲林擠了擠眼。「她今天上午是第二十七次登門了,要不我怎麼會跟你們提起呢。」 「那你是怎樣打發她的呢?」德羅什問道。 「我看她實在可憐……,便向她又定做了一頂小帽兒——那是我為了不落俗套而終於設計出來的。假如這位阿芒達小姐能夠馬到成功,那她就不會再向我討賬啦:她必定能借此發一筆大財哩!」 德羅什律師接話道: 「依我看,這一類搏鬥中最精彩的畫面,應留給那些闖蕩社會的勇士,這比那些把巴黎描繪得光怪陸離的圖畫要高明多了。各位都自認為是行家裡手,(說著他瞟了一眼拿當、盧斯托、畢西沃和拉帕菲林);但堪稱大師的恐怕當推某位伯爵:眼下他正忙著為自己安排歸宿。想當年,在那批手戴黃手套,乘坐輕便車,舉止風流瀟灑的江洋大盜中,他就被公認為最老成練達、工于心計、修習有素、膽大心細、堅毅果敢而又目光遠大的一個。這幫大盜過去、現在,以至將來,都在巴黎這片驚濤駭浪之上載沉載浮。伯爵天不怕地不伯,奉行一套私人的方略,同英國內閣的大政方針竟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在有家室以前,一直投身於無休止的搏擊酣戰之中,同……盧斯托的經歷頗為相似。我從前和現在都擔任著他的訴訟代理人。」 「他那大名的前半截是馬克西姆·德·特拉伊,」拉帕菲林插話道。 「何況他付清了一切債款,又不曾給他人造成任何損失,」 德羅什接著說。「不過,畢西沃老兄方才說得好:本意在十月份交款,卻落得在三月清訖,這便是對人身自由的侵犯!馬克西姆的一位債主施展花招,要他急速償現;而依據其私法的某條某款,伯爵便認定此舉已構成欺詐行為。期、匯票的一切遠因近果,早已統統被他看破識透。某日他在捨下作客,一位後生當面將期、匯票貶稱為『牽驢橋』①;他當即正色駁道:『不,是「斷魂橋」②——那可真是魂斷橋頭、有去無還呀!』可見,他在商業法方面極有素養,連專職的商事訴訟代理人也未必能高出他一頭。要知道,那時他可真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哩:出門的車馬全靠現租現用;下榻之地便是他那親隨的小舍——據說在那僕人的眼裡他始終是高山仰止的偉人,縱使攀上那麼一門親事①也絲毫不曾減色哩!他身為三家俱樂部的成員;城裡若無人請他吃晚飯,他便任選三者之一作為就餐之地。在他的寓所倒很難見到他的蹤影……」 拉帕菲林打斷了德羅什的話頭,插言道: 「他倒曾向我表白:『我唯一值得自負的就是住在皮加爾街。』②」 ①意即「笨人心目中的難題」。典出《伊索寓言》。指某笨伯騎驢至橋前,怕橋不勝負擔。特跨下座騎,牽之而過。 ②指將罪犯從王府押往威尼斯死囚牢房的必經之橋。 ①特拉伊後來娶了一個出身資產階級的女子。 ②在巴黎第九區,附近有皮加爾廣場(十八區),上達蒙馬特爾高地,是一個燈紅酒綠的鬧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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