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巴爾札克 > 夫妻生活的煩惱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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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體 女人 或是貞潔 或是虛榮 或僅僅是不可一世 因此,所有的女人都可能遇到下面這些煩惱。 有的丈夫純粹靠合法性提供的機會而得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們狂喜到生怕大家弄錯了人,竟急急忙忙給妻子做上標記,就象木材商給放排的木材做上標記,或貝裡地區的牧主給羊群做上標記一樣。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中象古羅馬人那樣給他們的妻室取一些動物的綽號,直呼她們: 「我的母雞」, 「我的母貓」, 「我的老鼠」, 「我的小兔」, 或轉到植物界,叫她們: 「我的白菜」, 「我的無花果」(僅限於普羅旺斯地區), 「我的李子」(僅限於阿爾薩斯地區), 從不叫:「我的鮮花!」請注意這種審慎; 或,——這就變得更有分量了! 「我的婆姨」, 「我的娘」, 「我的女兒」, 「老婆」, 「我的老姐姐」(妻子極年輕時), 有些丈夫竟冒昧使用一些不怎麼正經的綽號;諸如: 「我的叭兒狗」, 「我的小窩兒」, 「身段兒」, 我們還聽見一位以醜陋著稱的政治家叫他妻子:「母母特」! 「我寧願他給我一記耳光,」這不幸的女人對她的女鄰居說。 「可憐的女人,她真不幸呀!」「母母特」走了以後,這位女鄰看著我說。「她和她丈夫一起去社交場合時,她簡直如坐針氈,她老躲著他。在一次晚會上,他竟摟著她的脖子說:『唔,來吧,我的胖女人!』」 人們認為一樁著名的砒霜毒殺親夫案的起因在於死者的妻子在社交場合不斷受到不得體行為的傷害①。那個丈夫原本是憑藉民法得到這位太太的,他不是拍拍妻子的肩就是出其不意地給她一個響吻。他還對她公開表示溫存,說一些粗俗不堪愚蠢可笑的大話,只有生活在法國窮鄉僻壤的野人才懂得這些粗話的奧義,而這些野人的習俗卻鮮為人知,儘管小說博物學家們作了極大的努力。 ①這裡指拉法熱事件。一八四〇年瑪麗·卡佩爾被控用砒霜毒死丈夫拉法熱。在起訴過程中證實拉法熱行為粗俗,他敏感溫柔的妻子自結婚之初便受到這種粗俗行為的冒犯。 據說,這種令人反感的局面受到了頭腦清醒的陪審員們的重視,因此,根據減輕罪行的情狀,被告受到了較輕的判決。 陪審員們議論說: 「對此類夫妻之間的犯罪行為處以極刑,這未免有些過分;一個女人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從維護高雅風尚考慮,我們對此感到無限惋惜:這樣的理由竟沒有被普遍承認。為此,連上帝也希望我們這本書成為暢銷書,這樣,婦女便會得到她們本應得到的皇后享受的待遇。 在這方面,愛情顯然比婚姻更為優越,愛情將不得體的行為引為驕傲,有些女人還專門尋求這種不得體,設法促成這種不得體。沒有冒昧做出幾件不得體事情的男人活該倒黴! 一聲失去理智的「你」包含了多少癡情喲! 在外省,我曾聽到一位丈夫叫他妻子「我的轎式馬車」……他妻子十分高興,一點看不出這叫法有什麼可笑之處。她管丈夫叫她的孩子!因此,這如膠似漆的一對全然不知世上還存在煩惱。 正是觀察了這對幸福的夫妻,作者才得出這樣的至理名言: 箴言 要想夫妻生活美滿幸福,必須是才華出眾的男人娶一位溫柔聰慧的妻子,或者是——這種偶然的情形並不如人們想像的那麼普遍——雙方都愚蠢之至。 這個用砒霜醫治受傷害的自尊心的有點過分出名的故事證明,確切地說,在夫妻生活中,妻子沒有「小」煩惱。 箴言 男人靠行動生活,女人靠感情生活。 然而,感情隨時可能使小的煩惱變成大的不幸,或變成生活的毀滅,永恆的厄運。 由於對生活和社交界的無知,卡羅琳娜儘管一開始作出些蠢事(請讀《新發現》)造成了她丈夫的煩惱,阿道爾夫卻跟所有的男人一樣,總會在社交活動中得到補償:他來來去去,出出門,做做生意。然而對卡羅琳娜來說,一切的一切都在於愛或不愛,被愛或不被人愛。 不得體的行為是同性格、時間、地點一致的,僅舉兩例便足以證明。 下面是第一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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