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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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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索瓦熱女人再次登場 茜博太太一轉身,弗萊齊埃立即用一張白紙換下了遺囑,把遺囑放進了自己的衣袋;接著,他以出色的技巧封好紙套,等茜博太太回來時,把護封給茜博太太看,問她是否能夠察覺到動過的痕跡。茜博太太拿過封套,摸了摸,覺得鼓鼓的,不禁深深歎了口氣。她本來指望弗萊齊埃把這份決定命運的文件燒掉的。 「哎,怎麼辦呢,我親愛的弗萊齊埃先生?」她問道。 「啊!這是您的事!我又不是繼承人;不過,要是我對這些玩藝兒有點權利的話,」他指了指收藏品說,「我很清楚該怎麼辦……」 「我正問您這事呢……」茜博太太相當愚蠢地問道。 「壁爐裡有火……」他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對了,這事只有您知我知!……」茜博太太說。 「誰也無法證明有過什麼遺囑。」吃法律飯的繼續說。 「那您呢?」 「我?……要是邦斯沒有留下遺囑便死了,我保證您得到十萬法郎。」 「噢,是嘛!」她說道,「許起諾來總是連金山也願意給,可東西一到手,需要付錢時,便坑騙人,就像……」 她停頓得很及時,險些跟弗萊齊埃談起埃裡·馬古斯。 「我走了!」弗萊齊埃說,「為了您好,不應該讓別人看見我在這房子裡;我們到樓下門房裡再見面吧。」 茜博太太關上門,轉過身,手裡拿著遺囑,打定主意,要把它扔到火裡燒了;可當她走近房間,正往壁爐走去時,突然感到被兩隻胳膊抓住了!……她發覺自己被邦斯和施穆克夾在中間,原來他們倆身子貼著隔牆,一邊一個,在門的兩旁等著她。 「啊!」茜博太太叫了起來。 她身子沖前摔倒在地,渾身可怕地抽搐起來,到底是真是假,誰也無法澄清。這場面給邦斯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險些要了他的命,施穆克任茜博太太倒在地上,趕緊扶邦斯上床。兩個朋友渾身發抖,仿佛在執行一項痛苦的旨令,實在力不從心。邦斯重新躺好,施穆克剛剛恢復了一點力氣,這時,耳邊傳來了哭聲,只見茜博太太跪在地上,淚水汪汪,朝兩個朋友伸著手,一副極其生動的表情,在苦苦哀求。 「完全是因為好奇!」她發現兩個朋友盯著她,便說道,「我的好邦斯先生!您知道,女人就愛犯這毛病!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讀到您的遺囑,所以就送回來了!……」 「滾吧!」施穆克猛地站了起來,因為氣憤而變得神色威嚴,「你是個魔鬼!你想要害我朋友邦斯的命。他說得對!你比魔鬼還壞,你該下地獄!」 茜博太太見天真的德國人一臉厭惡的神色,馬上像達爾杜弗一樣傲慢地站了起來,朝施穆克瞪了一眼,嚇得他渾身哆嗦;然後,她順手牽羊,把梅佐的一幅小巧玲瓏的名畫藏在衣裙裡,走出門去。這幅畫,埃裡·馬古斯十分欣賞,他曾讚歎道:「此乃一寶啊!」茜博太太在門房裡見到了弗萊齊埃,他一直在等著她,指望她把封套和那張替換了遺囑的白紙燒了呢;看見他的主顧心驚膽顫,滿臉驚慌的樣子,他感到很詫異。 「出什麼事了?」 「我親愛的弗萊齊埃先生,您口口聲聲說給我出好主意,教我聽您調遣,可您把我徹底毀了,年金給丟了,那兩位先生也不信任我了……」 於是,她又滔滔不絕地數落開來,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別說廢話,」弗萊齊埃打斷了他主顧的話說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什麼事?快講。」 「事情是這樣的。」 她把剛剛發生的一幕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我可沒有毀了您什麼。」弗萊齊埃說道,「那位先生早就對您的為人表示懷疑了,他們才給您設了這個圈套;他們早在等著您,偷偷監視著您!……您還瞞著我別的事情……」吃法律飯的又補充了一句,朝女門房投出老虎一般兇猛的目光。 「我!還瞞著您什麼事!……我都跟您一起幹了那麼多的事!……」她哆哆嗦嗦地說。 「可是,我親愛的,我可沒有幹過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弗萊齊埃說,看來,他是想賴掉夜裡去過邦斯家的事。 茜博太太感到腦殼上的頭髮像燒起來一樣,緊接著渾身冰冷。 「怎麼?……」她整個兒呆住了。 「這可明擺著是犯罪!……您會被處以盜竊遺囑罪。」弗萊齊埃冷冷地說。 茜博太太嚇得直抖。 「放心吧,我是您的法律顧問。」他繼續說,「我不過是想向您證明,要做到我跟您說過的事,不管採取什麼方法,都是很容易的。快說,您到底做了什麼事,會弄得那個如此天真的德國人也瞞著您躲在房間裡?……」 「沒什麼,要麼就是因為前兩天的事,我說邦斯總是出現幻覺。打從那天後,那兩個先生對我的態度就完全變了。說到底,我的所有不幸,全是您造成的,因為既然我已經控制不住邦斯先生,可對那個德國人,我還是有把握的,他已經說過要娶我或帶我跟他一起走,反正是一回事兒!」 這理由極為充分,弗萊齊埃只得滿足這一解釋。 「不要擔心什麼,」他又說道,「我已經答應過您,保您會得到年金,我一定會信守諾言的。在此之前,這件事還全都是假定;可現在,它就像是銀行的現鈔一樣了……您的終身年金保證不會少於一千兩百法郎……可是,我親愛的茜博太太,必須服從我的指令,巧妙地去執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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