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言(61)_阿特伍德

六一

　　「要在所有場合裡遮住她的雙臂。」他說。

　　「她用的名字是傑德；她很可能相信那就是她的本名。我不希望在與您商議之前就貿然讓她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英明的決定，」他說，「容我細究一下——她和那個年輕男子是什麼關係？她最好是……處子之身，但她是特例，我們可以忽略常規。要是讓她去做使女，未免大材小用了。」

　　「她的貞操還有待鑒定，但我相信她在這方面是純潔無瑕的。我安排她跟著兩位年輕的嬤嬤，她們都很親善，富有同情心。毫無疑問，她會把自己的希望和恐懼分享給她們；以及她的信念，我有把握把她改造成符合我們標準的信徒。」

　　「再次重申，太棒了，麗迪亞嬤嬤。你是當之無愧的寶石。我們什麼時候能向基列和全世界公開妮可寶寶的消息？有多快？」

　　「我們必須先確保她是真心虔信皈依的信徒，」我說，「信念要堅定。那需要動點腦筋，花點工夫。這些皈依的新人被一股熱情沖昏了頭腦，會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我們必須讓她回到現實，穩紮穩打，我們必須讓她明白，有哪些職責在等待她：在這兒，並不只是唱唱聖歌、歡欣喜悅。除此之外，她還必須充分瞭解自己的身世：發現自己是那麼著名、那麼廣受愛戴的妮可寶寶會讓她非常震驚的。」

　　「能者多勞，那我就把這些工作都託付給這麼能幹的你了，」他說，「你真的不要在咖啡裡加一滴朗姆酒嗎？促進血液循環的。」

　　「那就來一勺吧。」我說。他便倒了點酒。我們舉起各自的馬克杯，碰杯致敬。

　　「願我們的努力得到天賜的祝福，」他說，「如我堅信的那樣。」

　　「拭目以待時機成熟的那一天。」我微笑著應聲附和。

　　在牙醫診所、庭審和眾決大會中傾盡全力後，伊麗莎白嬤嬤的精神險些崩潰。她去阿杜瓦堂所屬的一家度假屋休養，我和維達拉嬤嬤、海倫娜嬤嬤一起去探望她。她滿含熱淚地來迎接我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說，「只覺得筋疲力盡。」

　　「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難免的。」海倫娜說。

　　「你現在已是阿杜瓦堂公認的聖人了。」我說。我知道真正讓她心神不安的是什麼：她做了偽證，這已成不可逆轉的事實；換言之，一旦被發現，必將標誌她的末日已近。

　　「我衷心感恩您的指點，麗迪亞嬤嬤。」她這樣對我說的時候，用眼角瞥了一眼維達拉。既然我已是她堅定的盟友——畢竟，她滿足了我不合常情的請求——她肯定覺得維達拉嬤嬤已經拿她沒辦法了。

　　「我很高興能對你有所助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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