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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霍利斯快退休時,「流暢」工作開始揭示出了一副描繪軍情五處被滲透的歷史的新圖畫。許多指控以前已經被歸到已知間諜身上,如歸到菲爾比或布倫特身上,但經後來詳細調查後,發現它們被歸錯了。我們對二百起指控進行了重新審查,其中有二十八起屬￿最重要的C 類——它們全是「真清單」,但卻指向尚未發現的間諜。

  在這二十八起指控中,有十起是真正重要的指控,都與軍情五處有關:

  1 沃爾科夫的「代理領導人」,時間是一九四五年九月;

  2 古曾科的「埃裡」,時間也是一九四五年九月;

  3 斯克裡普金的叛變,時間是一九四六年(情報一九五四年來自拉斯特沃羅夫);

  4 戈林涅夫斯基的「中級特務」,時間從五十年代起;

  5 戈利金的斯克裡普金調查的情報,時間也是一九四六年;

  6 戈利金的克格勃總部用來存放英國情報部門材料的特別保險櫃的情報;

  7 戈利金的克格勃總部存有英國情報部門材料的檔案索引情報;

  8 戈利金的「技術問題」文件情報;

  9 戈利金有關保護蘇聯在倫敦的僑民區特殊安排的情報;

  10戈利金有關洩漏克拉布潛水行動的情報。

  戈利金的各項指控時間是一九六二年至一九六三年。

  這份清單的真正驚人之處在於它的排列方法。它是按照從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六三年這個清楚的時間年月順序來排的。戈利金的材料雖然新一些,但並不十分明確,還不足以指向某一個官員,但它表明這些指控顯然是針對上層滲透問題的。前三起指控雖然陳舊,但卻改變了「流暢」工作,並將矛頭第一次指向了霍利斯。

  第十九章

  康斯坦丁·沃爾科夫的清單是我們調查的第一個案件,也是D 處三科為了追查清單中提到的兩個外交部間諜當中的第二個人而進行的重點調查項目。我決定請傑弗裡·薩德伯裡把整個文件重新譯出來,此人是政府通訊總部負責「維諾納」計劃的官員。薩德伯裡能講一口流利的俄語,尤其是,由於通過「維諾納」計劃,他熟悉沃爾科夫企圖叛逃時俄國情報機關所使用的行話,而原來這個文件的譯者卻不懂這些行話,原來的譯者是英國駐土耳其大使館的官員。

  沃爾科夫的清單裡有一條尤其令我迷惑,原來的譯文提到,他知道倫敦重要機構裡的重要蘇聯間諜的檔案和文件。譯文裡有這樣一段話:「根據他們的假名來判斷,有七個這樣的間諜,五個在英國情報部門,兩個在外交部,我知道,例如,其中一名間諜擔任著英國反間諜某部門的領導職務。」

  一九五一年菲爾比案件的材料第一次進行彙編時,軍情五處就假定沃爾科夫所提到的最後那個間諜是菲爾比,因為他在一九四五年的確擔任過軍情六處負責反間諜的領導職務。但是,我從「維諾納」計劃中學到足夠的俄文,發現有兩個字在原來的譯文中沒有出現過——一個詞是「otdel 」,意思是「處」,下面緊接著的另一個詞是「upravalenie 」,意思是「理事會」或「高級處」。不管怎麼說,都沒有充分的理由說明沃爾科夫的這段話就一定指的是菲爾比。英國情報機構共有五名間諜,其中任何一個人都容易被認為是菲爾比。

  我把沃爾科夫的清單交給薩德伯裡幾天後,他激動地給我打來電話,那時他幾乎忘了轉換電話擾頻器。

  「原來的譯文是錯誤的,」他說,「全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專用語言。起草這份文件的人顯然是一個很高級的官員,他寫得很仔細,有豐富的職業技巧和知識。真正的譯文應該是這樣的:『我知道,例如,其中有一個間諜正擔負著英國反間諜局某個處的領導職責。』

  「事實上,我倒認為這個人的位置是暫時的。他正『擔任著職務』,而不一定就是這個職務本身,這使我認為他是一個代理領導人或類似這樣的職務……」

  「我沒有聽明白。」我小心地回答說。

  「你還不明白?」傑弗裡的喊叫聲夾雜著電子噪聲傳了過來,「英國反間諜局是軍情五處而不是軍情六處!」

  這意思很清楚。如果薩德伯裡是對的,那就不是菲爾比,也不是布倫特,因為他從來沒有當過任何代理領導人。在一九四四至一九四五年擔任過英國反間諜局某處的代理領導人的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羅傑·霍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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