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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爾環視了一下山洞,看見阿馬魯正監視著工兵把衛士木乃伊從墓穴裡挖出來。佐拉這夥人已把山洞洗劫一空,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我們已經有了詳細的目錄,」他對米琪說,「咱們走吧。」

  一輛裝滿金雕動物的雪橇車正在被往上拖,莫爾夫婦於是跳了上去。一出山洞,他們就找遍了整個山頂,但就是沒見到洛倫·史密斯和魯迪·格恩的蹤影。

  此時,莫爾夫婦已經來不及再進山洞了。

  洛倫被凍得直發抖。她的衣衫襤褸,根本抵擋不住洞裡的潮濕與寒冷。格恩伸出一隻手臂摟住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她取暖。用來監禁他們的洞穴非常小,只不過比石灰岩上的寬縫略大一些,他們根本無法站立起來。每當他們挪動身體想換個舒服一點的位置或暖和一下時,守衛就會從洞口伸進槍托來砸他們。

  裁成兩段的金鏈被從通道裡運出來之後,阿馬魯就強迫他們從山頂上來到這個位於衛士墓穴後面的洞穴裡。莫爾夫婦根本不知道,洛倫和魯迪在他們沒出藏寶洞之前就已經被關起來了。

  「我們很想喝口水。」洛倫對著守衛說。

  守衛轉過身來,表情呆滯地看著她。這是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傢伙,不但大塊頭而且長著一張令人厭惡的臉——厚嘴唇、扁平鼻子、獨眼,活像那醜陋的鐘樓怪人。

  洛倫又顫抖了一下,這回並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有一陣恐懼傳遍她半裸的身體。她意識到,若在此時顯示出勇氣可能會為自己帶來災難,但她已經不在乎了。「水,你這個淌口水的低能兒。你懂不懂,水?」

  他冷酷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消失在他們有限的視野中。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把一個軍用水壺扔進了山洞。

  「我想你似乎交了個朋友。」格恩說。

  「要是他以為頭一回約會就能得到一個吻,」洛倫擰著水壺蓋說,「那他最好再想一想。」

  她把水送給格恩,他搖了搖頭。「女士先請。」

  洛倫節省著喝了一些,然後把水壺遞到格恩手裡。「不知道莫爾夫婦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從山頂被移到了這個鬼地方。」

  「我擔心佐拉這幫人是想把我們活活地埋在這裡。」洛倫說。她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淚水第一次湧上她的眼眶。她忍受住了毆打和辱駡,但是現在,她和格思似乎被遺棄了,因此那一直支撐著她的一線希望也完全消失了。

  「還有德克呢。」格恩柔聲說。

  她搖了搖頭。被別人看見自己掉眼淚,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別再說了。即使他還活著,也不可能帶著海軍陸戰隊殺進這座該死的山裡,及時把我們救出去。」

  「我瞭解德克,他根本不需要海軍陸戰隊的幫忙。」

  「他只是個凡人,而且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

  「只要我們還活著,」格恩說,「就有機會,這是最要緊的。」

  「但我們還能活多久?」她悲哀地搖了搖頭,「幾分鐘還是幾小時?事實上,我們現在就差不多已經死了。」

  當金鏈的第一段被拖出來時,山頂上的所有人都起身發出讚歎之聲。看到這麼巨大的一條金鏈,人人都大吃一驚。幾個世紀以來,金鏈一直埋藏在地下,上面蒙上了一層塵土和方解石沉積物,即使是這樣,澄黃的黃金仍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在佐拉兄弟從事文物盜竊活動的這些年裡,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燦爛的古代藝術品。有歷史記載的寶物中沒有一件足以和它媲美,而世界上能買得起這條金鏈的人也絕不會超出4個。等到工兵把第二段金鏈也從通道裡拖出來,與頭一段並排放好時,那景象就更加壯觀了。

  「我的天哪!」坎波斯上校喘息著說,「這些鏈環竟有人的手腕那麼粗。」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印加人競擁有這麼高的冶金技術。」佐拉喃喃自語道。薩拉森跪在地上,仔細查看著鏈環。「金鏈的工藝技術和精密程度簡直是無與倫比,每節鏈環都完美無缺,整條金鏈找不出一點理疵。」

  柯蒂那走到金鏈的一端,費力地提起其中一節鏈環。「單是一節鏈環,一定就有50公斤重。」

  「這次的發現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奧克斯利說,眼前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使他激動得渾身亂顛。

  薩拉森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對阿馬魯做了個手勢。「把它裝到直升機上,要快。」

  這個目光歹毒的殺手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命令他手下和一小隊的士兵動手裝機。柯蒂那、坎波斯和馬托斯也上前幫忙。堆高機開足馬力,大夥兒汗流浹背,終於把兩段金鏈分別裝上了兩架軍用直升機。直升機載著金鏈,飛向了沙漠中的小機場。

  佐拉目送著直升機,直到它們在空中變成了兩個小黑點。「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們了,」他興高采烈地對自己的弟弟說,「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帶著這批世界上最大的寶藏安安穩穩地回家了。」

  第五十章

  在桑德克看來,從卡皮羅特山後鑽進山底,再從地下穿過去營救洛倫·史密斯和魯迪·格思的冒險計劃簡直就是自殺。他完全清楚皮特拿生命去冒險的理由;從死亡邊緣救回自己心愛的人和一位親密的朋友,找兇手算帳,從一夥盜賊的手中奪回稀世珍寶等等的這些理由對其他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但對皮特則不然。他還有更深層的動機,他要向未知的世界挑戰,要嘲弄惡魔,要去征服那極為不利的局面。這一切才是他的主要動機。

  至於喬迪諾,皮特的兒時玩伴,這個粗壯的意大利人,哪怕是跟著皮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這點是桑德克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

  桑德克本來是可以阻止他們的。但他自己也是個喜歡親身參與各種冒險活動的人,否則他怎麼能組織出一個為大家所公認的,最優秀、最有成效且又最節省經費的政府機構來呢。他不喜歡聽華盛頓政府的調查,而喜歡自行其事。許多人為此而敬重他,但也有人嫉妒他。對這麼一項可能會招致國會的譴責並使自已被總統強令辭職的危險行動,其他政府部門的主管是絕對不願意插手的。但令桑德克惟一遺憾的是,這次的冒險行動他自己無法一馬當先。

  在把一批潛水設備從那輛舊雪佛蘭卡車送進管狀鑽孔裡去之後,桑德克就停下來看著被得·鄧肯。鄧肯正坐在石灰岩洞旁,忙著把一張透明的地形圖覆蓋到一張地下水系的水道測量圖上。

  兩張圖被放大到同樣的比例,這樣鄧肯就能夠在圖上標出地下暗河的大致流向了。「如果沿直線的話,」鄧肯自言自語道,「從撒旦探淵到卡皮羅特山之間的距離大約是3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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