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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不關你的事,」薩拉森一口回絕,「飛機裡有幾個人?」

  「型號像是4個座位的,」奧克斯利回答說,「但我只看見一個駕駛員和一個乘客。」

  「他們是往這邊來,還是正往遠處飛!」

  「駕駛員把飛機轉到了一條會在上方200米外與我們交叉的航線上。」

  「你能拉高一點跟蹤他們嗎?」薩拉森問,「我想湊近點看看。」

  「我從沒申請過駕駛執照,航空局自然無法吊銷我的執照,」奧克斯利微笑著說,「我會把你放到駕駛員的大腿上。」

  「這樣安全嗎?」莫爾問。

  奧克斯利笑了笑。「這要看另一個駕駛員的技術了。」

  薩拉森拿過望遠鏡,盯著綠松石色的直升機。這一架跟降落在祭潭的那架型號不同。那一架的機身和起落架更短些,這一架則有伸縮式起落架。但顏色的基調和標誌都沒有錯。他對自己說,正在飛近的直升機裡的那兩個傢伙不可能是安地斯山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那兩個,這想法太可笑了。

  他把望遠鏡對準直升機的駕駛艙。再過幾秒鐘,他就能夠看清楚裡面的面孔了。出於某種奇怪的、無法解釋的理由,他平靜的心情被打亂了,他覺得自己的神經繃緊了。

  「你覺得呢?」喬迪諾問,「他們有可能是那些人嗎?」

  「有可能。」皮特透過一具海軍望遠鏡看著直升機下方那架正在他們對角位置飛行的水陸兩用飛機。「那個飛行員繞著伊斯坦克島盤旋了15分鐘,好像要在峰頂上找什麼東西。這一點使我確信,我們遇到的正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桑德克說,他們比我們早兩天開始搜尋工作,」喬迪諾說,「既然他們仍在觀察,那他們必定還沒有任何收穫呢。」

  皮特笑了笑。「有點讓人開心,是不是?」

  「要是他們找不到,我們也找不到,那麼印加人一定是把一車假貨賣給了我們。」

  「我不這麼認為。你仔細想想,同一區域內有兩隊人馬在搜索,但據我們所知,兩個隊所使用的是毫不相關的兩套方法。我們有印加人的繩結語,而他們根據的則是木乃伊金甲上的圖像。最壞的情況是:這兩套不同的線索把雙方分別引到不同的地方去。不過,我相信古人沒給我們指錯路。寶藏就在那裡。我們只是還沒找到地方。」

  喬迪諾一直感到很驚訝,皮特能夠一連坐上幾小時不動,分析圖表、研究儀器;默默地記住海面上的每一艘船、海上島嶼的地理特徵和風的微小變化。而且,他總是精力集中,從不流露出絲毫的疲勞。其實,他和喬迪諾一樣,也在忍受著肌肉疼痛、關節僵硬和神經緊張的折磨,只不過他沒表現出任何難過的症狀罷了。事實上,皮特能夠感到每一絲的疼痛,但他把一切都置之度外,始終保持著早晨出發時的活力。

  「他們看過的加上我們看過的,」喬迪諾說,「這樣應該已經觀察過了每一座有類似地形特徵的島嶼。」

  「我同意,」皮特若有所思地說,「但我相信我們都找對了地方。」

  「那麼在哪裡呢?那該死的死神到底在哪裡?」

  皮特朝海面示意了一下。「就在這下面的某個地方。就在它待了將近500年的地方。它正對我們作著蔑視的手勢呢。」

  喬迪諾指指另一架飛機。「我們的老朋友正在爬高,要來查明咱們的身分呢。要我甩掉他們嗎?」

  「沒用的。他們的飛行速度每小時比我們快出整整80公里呢。保持在往渡輪去的平穩航線上,裝作不知道。」

  「那架巴芬水上飛機還真不賴,」喬迪諾說,「只有在加拿大北部的湖區才能看見這樣的飛機。」

  「作為陌生的過路人,他靠得太近了,你說是不是?」

  「他要不是想做鄰居,就是想看看我們的標誌。」

  那架飛機正在距離不到50米的地方與海洋局的飛機並排飛行,皮特透過雙筒望遠鏡盯著駕駛艙。

  「看見什麼了?」喬迪諾一邊問,一邊用心開飛機。

  「有個傢伙正透過望遠鏡看我呢。」皮特笑著說。

  「也許我們該與他們打聲招呼,請他們過來分享一罐芥茉醬。」

  水上飛機裡的乘客放下望遠鏡,按摩了一下眼睛;又繼續觀察。皮特把臂肘抵在身上,以使視野平穩。他放下望遠鏡時,臉上已沒有了笑容。

  「是從秘魯來的老朋友。」他驚奇而冷漠地說。

  喬迪諾轉頭好奇地看著皮特。「老朋友?」

  「冒充史蒂夫·米勒博士的那個騙子陰魂不散,又來纏我們了。」

  笑容重新又回到了皮特的臉上,那是一種惡意的欣喜。然後他招了招手。

  如果說皮特對這次的不期而遇感到吃驚的話,那麼薩拉森就是目瞪口呆了。「是你!」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說什麼?」奧克斯利問。

  看見這個曾給他帶來那麼多不幸的人,薩拉森頓時頭暈目眩,搞不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重新調整了望遠鏡的焦距,仔細觀察著對面那個魔鬼,那人正沖著他殘忍地微笑著,像個站在墓穴邊上跟死者道別的送葬者般慢慢地揮著手。當他認出飛行員是喬迪諾時,望遠鏡抖了一下,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消失了。

  「那架直升機裡的人,」他嗓音沉重地說,「就是那兩個在秘魯給我們的行動帶來毀滅性災難的傢伙。」

  奧克斯利表現出無法置信的表情。「這不可能吧,哥哥。你敢肯定嗎?」

  「是他們。不會有別人了。他們的臉已經深深地烙在我腦海裡了。他們讓我們家族損失了數百萬美元,結果那些工藝品被秘魯政府的考古學家奪了去。」

  莫爾正專心地聽著。「他們為什麼來這裡?」

  「跟我們的目的相同。有人透露了我們這個計劃的消息。」他轉頭瞪著莫爾,「也許你這位好教授在海洋局裡有朋友?」

  「我與政府的惟一聯繫是在4月15日繳所得稅的時候,」莫爾急躁地說,「不管他們是誰,絕不是我的朋友。」

  奧克斯利仍然半信半疑。「亨利是對的,他不可能跟外界聯繫。我們的安全措施很嚴密。依我看,要是對方是海關官員,不是海洋科研機構的科學家或工程師,你的講法就說得過去。」

  「不,我發誓,就是那些人。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從祭潭裡救出了考古學家和攝影師。他們叫德克·皮特和艾爾·喬迪諾。皮特是這兩個人中最危險的,就是他殺了我的人,打傷了圖帕克·阿馬魯。我們得跟著他們,看他們是從哪裡出發的。」

  「剩下的汽油只夠飛回瓜伊馬斯,」奧克斯利說,「只好讓他們飽了。」

  「逼他們下降,讓他們摔個粉身碎骨。」薩拉森要求道。

  奧克斯利搖搖頭。「要是他們像你說的那麼危險,他們可能帶了武器,而我們卻沒有。放鬆點,哥哥,我們還會再遇上他們的。」

  「他們是撿垃圾的,以海洋局的名義作掩護來襲擊我們,好搶走寶藏。」

  「你在說些什麼,」莫爾插嘴說,「他們絕對不可能知道到哪裡去找。我和我的妻子是惟一譯出木乃伊金甲上圖像涵義的人。這要不是巧合,就是你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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