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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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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士的命令——那幾乎是尖叫——蓋過了廟宇頂上射擊聲所造成的回音。「他們要逃走!快開槍,開槍打死他們!」 士兵們並沒有遵照命令行事。皮特與直升機正巧在一條直線上,向他開槍就意味著要把他們自己的直升機打得稀爛。他們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執行這位瘋狂下士的命令。只有一個人舉起步槍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傷了皮特的右大腿,但他並沒有理會。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顧不了傷痛。,他沖到直升機長長的尾梁下面,進到蛤殼式後艙門投下的陰影中。羅傑斯和那些年輕的秘魯人全都趴在機艙地板上,探出身體,伸出手臂去拉站在兩扇艙門之間空地上的皮特。在下旋氣流的衝擊下,直升機向後顫動了一下。皮特伸開雙臂,向上跳去。 喬迪諾駕著飛機,作了一個側翼急轉彎i使得旋冀葉片幾乎撞在一片小樹叢上。一顆飛彈擊碎了他旁邊的窗戶,在駕駛艙裡濺起一片銀白色的碎片,劃傷了他的鼻子。另一顆子彈鑽進了他座椅的後框,差一點打穿他的脊椎。 直升機飛越這片樹叢之前又挨了好幾槍,之後,它便超出了秘魯攻擊部隊的火力範圍,沿樹叢的另一側作低空飛行。 飛出敵人射程之後不久,喬迪諾便調轉航向,讓飛機向左前方爬升,一直升到能飛越群山的高度。他原以為,到了接近海拔四千公尺的高度,在樹木生長線以上會看到一片光禿禿的斜坡,但卻略感驚訝地發現,所有的山峰都是綠樹成蔭。一飛出山谷,他立刻轉向往西。到了這時,他才轉身問香儂:「你沒事吧?」 「他們打算把我們全殺掉。」她機械性地說。 「他們肯定不喜歡外國佬。」喬迪諾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香儂,看她受傷沒有。他沒發現她有任何骨折或流血的痕跡,便又集中精力駕駛飛機。他拉了一下操縱杆,關上蛤殼式後艙門,到了這時,他才扭頭朝主艙喊道:「有沒有人受傷?」 「只有我這個老傢伙。」 喬迪諾和香依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是皮特。他疲憊不堪,滿身泥水。確實是他,他腿上一條匆匆包紮上的大手帕正往外摻著鮮血,但是他臉上仍然掛著興奮的微笑,斜倚在艙門口。 一陣的如釋重負感湧上喬迪諾的心頭,他莞爾一笑。 「你差點兒就沒趕上公車。」 「你還欠我一個新奧爾良爵士樂隊呢!」 香儂臉朝後跪在座椅上,笑了起來。她伸開雙臂,熱烈地擁抱著皮特。「剛才我還擔心你趕不上了呢!」 「我差點兒就不行了。」 她低頭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在流血。」 「那時羅傑斯和學生們把我拉上飛機前,秘魯士兵開槍為我送行時幹的。真該謝謝他們的好意。」 「我們必須送你去醫院。這傷看來很嚴重。」 「沒關係,除非他們用的是浸了毒藥的子彈。」皮特開玩笑地說。 「你的腿應該休息一下,來,坐到我座位上。」 皮特輕輕把香儂轉過身去,將她按在副駕駛員的座椅上。「待著別動,我去和其他弟兄坐到一起。」他停了停,環視了一下駕駛艙,「這可真是一件考古董。」 「這玩意兒搖搖晃晃,吱吱嘎嘎,」喬迪諾說,「不過還能夠懸在空中。」 皮特俯到喬迪諾的肩膀上,觀察了一下儀錶板,目光最後落到燃料計上。他伸手拍了拍儀錶板上的玻璃罩,兩根指針在四分之三的刻度下面抖動了一下。「你認為它能把我們送多遠?」 「燃料充足時,它可以飛行350公里左右。如果不是一顆子彈在一個油箱上鑽了個孔的話,我猜它能帶我們飛行280公里。」 「這兒應該會有地形圖和圓規。」 香儂在她座椅旁的一個袋子裡找到了一個導航器具箱,把它遞給皮特。皮特拿出一張地形圖,將它在香儂的背上鋪展開。他小心翼要地使用圓規,唯恐兩個尖頭刺透地形圖,紮到香儂的背上。他畫出一條通往秘魯海岸的航線。 「我估計到深水號大約有300公里遠。」 「什麼是深水號?」香依問。 「我們的考察船。」 「如果有一個離我們更近的秘魯大城市的話,你就不會讓飛機飛到海上降落吧?」 「她指的是特魯希略的國際機場。」喬迪諾解釋說。 「索爾波馬查科的狐群狗黨太多,夠我對付的,」皮特說,「他們的這些朋友權大勢大,一接到通知,馬上就能夠調集一支傭兵。一旦他們得知我們劫持了他們的一架直升機,並把他們引以自豪的軍隊送進了墳墓,我們的性命可能將比艾茲爾牌汽車行李廂中的備用輪胎都不如。因此,待在一艘遠離秘曾海岸的美國海船上,可能會更安全些。然後,我們可以設法讓美國大使館向秘魯政府中的正派官員全面通報情況。」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要忽略這些考古系的大學生。他們知道這事件的來龍去脈。他們的父母都很有影響力,會把他們如何被綁架以及國家珍貴文物如何被搶掠的真相公佈給新聞界的。」 「你當然會以為,」喬迪諾語調平淡地說,「秘魯警察不會在從這兒到海邊的20個關卡中的任何一處截住我們。」 「正好相反,」皮特回答說,「我認為會這樣。你敢打賭在我們談話時沒有一架攻擊直升機正在追擊我們嗎?」 「那麼我們只好低空飛行,飛越那片水域了。」喬迪諾承認道。 「完全正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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