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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唐·馬拉其在新年前夜那天的淩晨3點鐘打電話給我,他也過得很好。」

  蘭尼退休後打算寫詩和回憶錄,但還沒來得及動筆,就在1988年9月去世了。

  除了海利格、馬丁、瓜奈若和托伊,還有幾個弟兄從事的也是建築、工程或製造等行業。克拉倫斯·赫斯特在加利福尼亞的薩克拉門托當了屋頂材料承包商,「泡泡眼」羅伯特·溫成了大樓和橋樑的鋼鐵構架工。二等兵約翰·普萊莎在華盛頓州的高速公路部門工作。「大牛」丹佛·蘭德爾曼是路易斯安那一家重型建築承包公司的管理員。沃爾特·亨德裡克斯從事了45年的拋光業務,和花崗石打交道。伯頓·帕特·克裡斯坦森在太平洋電話與電報公司工作了38年,他的工作是安裝新線路,最後他當了督學和教師。吉姆·阿利中士是木匠,後來在華盛頓州和加拿大邊界上高聳的水壩工程上工作。最終,他在加利福尼亞擁有了自己的建築公司。

  除了利奧·博伊爾,還有若干弟兄也加入了教師的隊伍。利奧·哈施伊中士在俄勒岡波特蘭的紅十字會裡講授水安全,後來成為健康與安全教育方面的主任。羅伯特·雷德在加利福尼亞的帕叟羅伯斯中學教了30多年殘疾人。哈裡·韋爾什上尉回國後立即結了婚,他的新娘基蒂·格羅根穿著由韋爾什的後備傘服製成的禮服。韋爾什在諾曼底登陸的D日就穿著這套傘服;一直到戰爭結束,他始終把這套衣服帶在身邊。韋爾什進了大學,獲得文學碩士學位,畢業後當了中學輔導員,後來成了學校的管理者。

  福裡斯特·古思是教繪畫、林業、電力和電子的教師,退休前,他還一直在管理學校生產的音響和舞臺佈景設備在弗吉尼亞的諾福克、特拉華的威爾明頓的銷售。二等兵拉爾夫·斯塔福德講述了他的的戰後生活:「我畢業於1953年,開始是在沃斯堡教6年級。教了3年以後,又當了27年小學校長,我非常喜愛這一職業。我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我被選為得克薩斯州教師協會達拉斯——沃斯堡會分(擁有20,000個會員)的主席。

  「1950年我和消防局的幾個夥計們一起去打鳥。我打中了一隻,當我低下頭去看它的時候,我感到很後悔。這只鳥兒沒妨礙我,也不可能對我有什麼危害。我回到卡車那兒,一直等到其他人回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打過獵。」

  埃德·蒂波中士進了密歇根大學,取得了文學學士學位,然後又在科羅拉多州立大學攻讀文學碩士。後來他在丹佛郊區的中學教了近30年書。退休後,他寫道,「我到哥斯達黎加去看望我以前的一個學生。在那兒我遇到了34歲的羅澤。我用老掉牙的辦法追了她大約一年後,不顧周圍人的強烈反對結婚了,幾乎我認識的每個人都反對我們的結合,除了迪克·溫特斯。我也很難責備這些反對的人,特別是因為與一個61歲的老頭子結婚,就幾乎沒有可能生育子女,而子女問題對拉美婦女來說又是很重要的。我們的女兒克裡幾乎是在我們結婚剛滿10個月時就降生了。」後來,羅澤去瓜達拉哈拉的醫學院讀書,於1989年獲得了醫學博士學位。

  最近,蒂波因患癌症而接受了手術。「我的妻子、女兒和我剛剛才搬進了一所新房子。也許一個70歲的老頭還買房子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我們蒂波家信奉的格言是,『永遠也不遲。』」

  羅德·貝恩中士1950年從西華盛頓學院(現為大學)畢業,同年結婚,有4個孩子。他在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當了25年的教師和管理人。夏天的時候,他會「像漂浮的海網那樣,追逐著四處逃散的大馬哈魚」。

  埃德·蒂波用一個問句總結道:「如此之多的原E連的空降兵們都當了教師,這是一種偶然嗎?也許對一些人來說,生活中一段時期的暴力與破壞,使他們想在另外一段時期裡尋求某些創造性的工作來作為一種平衡。我們在重聚中還發現,在我們當中,從事建築和其他類似行業的人數也超出正常的比例。」

  二等兵布拉德福·弗裡曼退役後回到了農場。1990年,溫特斯寫信給他,說他經常到南方看望沃爾特·戈登,想哪一天順便到弗裡曼那裡看看他的農場。弗裡曼回信說:「如果你來密西西比看我們的話將是我們極大的榮幸。夏天我們可以坐在一塊頂好的陰涼地中,冬天我們有很不錯的取暖設備。我所要做的事就是在夏天栽培花木和給奶牛割草,在冬天餵養牛群,其餘的時間都用來釣魚和打獵。我們這裡離湯比格比河很近,我經常看著駁船在河面上來來往往。給你寄去一張我們房子和奶牛的照片。前廊下有一塊很舒適的地方可以供我們坐著聊天。期盼著你的來臨。」

  溫特斯去了。他們的會面很愉快。他請弗裡曼為本書寫一些有關他戰後生活的文字。弗裡曼在文字的結尾寫道:「我寫的東西看上去不怎麼樣,但我的確擁有一段真正的好時光,這段時光我是不會與任何人交換的。」

  理查德·溫特斯少校也為他的戰後生活寫了個材料。他寫道:「1945年11月29日我退役那天,劉易斯·尼克松邀請我到紐約與他的父母會面。他的父親為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我成了尼克松家族在新澤西的尼克松硝化廠的人事部經理。工作期間,我利用美國軍人人權法案提供的條件在拉特格斯大學學習了商務和人力管理課程。1950年,我被提升為尼克松硝化廠的總經理。

  「1948年,我與埃塞爾·愛斯托佩伊結婚。我們有兩個孩子。蒂姆在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獲得了英語文學碩士學位,吉爾在奧布瑞特學院獲得了文學學士學位。

  「朝鮮戰爭的時候我又被召回了軍隊。在新澤西迪克斯堡,我被任命為團裡的計劃和訓練參謀。退伍後,我回到了賓夕法尼亞,開始經營農場並把動物健康產品和維生素預混合料銷售給飼料公司。1951年,我在沿布盧芒廷腳下的地方買了一個農場——在印第安敦山口以東7英里的地方,在那兒我找到了我在D日時就想著要獲得的和平與寧靜。」

  這是典型的溫特斯式的輕描淡寫。誠然,他在他的農場以及赫爾希的一棟小型城鎮住房裡過著樸實的生活,但他也是一個有殷實收入的人,他通過發明、生產並經銷一種新的、革命性的牛飼料和其他動物的飼料產品取得了成功。

  他還極富紳士風度。1990年7月的一天,他對我講完了1944年10月5日他在荷蘭那個堤上幾乎全殲一個德國步兵連的故事後,我們出來向他的池塘走去。一群大約30只黑額雁飛了起來;一隻雁落在了後面,對著飛走的同伴哀鳴不已。溫特斯解釋說那只雁有只翅膀斷了。

  我建議,趁狐狸還沒來抓走它,用一枝步槍打死它,「凍起來留作感恩節的大餐。」

  他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我不能那麼做!」他對這個想法感到震驚。

  他無法再使用任何暴力了,他從不提高嗓門說話,他瞧不起誇張、自吹或故作姿態。過去想要的東西,他已經完全得到了。他得到了1944年6月6日夜裡躺下來小睡一會兒時希望將來能過上的和平、寧靜的日子,得到了他在二戰中指揮的E連弟兄們的永恆的愛和尊敬。

  在最後的一篇通訊稿中,邁克·蘭尼寫道:「在我回顧E連的風雨歷程時,我的一個孫子問我,『爺爺,戰爭中你是英雄嗎?』我很欣賞自己的回答:『不是,但我是在英雄連裡戰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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