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五六


  與此同時,勒菲蒂也在為一樁贓貨加緊催錢。那裡有一批貝塔馬克斯牌錄像機,他可以以15,000美元得手,10天之內倒賣可得18,000美元。但是他手頭沒有錢。邁克同意借給他5,000美元,借期10天,要價2,000美元。勒菲蒂要坎特投資其餘的10,000美元。

  我們需要時間,一方面設法安全撤退,另一方面讓坎特避免掏10,000美元腰包。他就假裝心臟病發作。

  他進了聖路克醫院檢查,說胸疼。醫院用各種儀器對他檢查,給以藥物治療。醫院裡沒有任何人收到什麼情況說明,因為你如果沒有必要,你也就不用向別人提供什麼線索。誰是合法、誰不合法,你根本不知道。另外,我們知道勒菲蒂會打電話來檢查的。

  我打電話給勒菲蒂,對他說了心臟病發作的情況。他就向醫院打電話說,他是坎特的表兄弟,想核實一下,坎特是不是生了病。

  經過幾天的檢查,坎特出了院。坎特住院時,勒菲蒂像瘋了一樣;坎特出院以後,他也像瘋了一樣,催他拿10,000塊錢。坎特說,他已經破了財,因為看病花掉了6,000塊。

  「他簡直在滿口放屁,」勒菲蒂對我抱怨說,「我們受攻擊,在街上跌了一跤——什麼看病費?在醫院就待那麼幾天,用掉6,000塊?他以為他是在同誰說話,別人是笨蛋?」

  「勒菲蒂,他說他拿不出錢來。現在他有的錢只是他妻子的錢。」

  「什麼,突然又是他妻子的錢?他能編出一百二十回故事。他對我說:『我們出了這個問題,你又不來幫個忙,幫我處理一下與那些夥計的關係。』我說:『我並沒有叫你跟各種各樣人的老婆去睡覺。』邁克現在是丟了老本。他說,首先,那傢伙瞎扯淡,說他心臟病復發;另外,他什麼也沒有給你。這傢伙他是認輸了,你不妨到那兒去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它賣掉。」

  「我看,他仍然還想搞營業買賣。」

  「搞買賣?把我排在外?我要打電話,他們會把他的一切都拿走。然後他就投奔警察,他也就到了末日。多尼,我們要在10天以內把貝塔馬克斯錄像機交易結束掉。我們3個人,冬天不能沒有錢花。這傢伙的病是在腦袋瓜子裡,朋友。」

  為了使坎特擺脫困境,結束售貨機這一行動,我們起初的想法是:他就一走了之。我說,啊呀,我們還不能那麼幹,因為那樣就真的讓我陷入困境。我把他帶了進來,已經惹了足夠的麻煩。他要走,我們還得設法找個理由。他應當慢慢撤出,不至於給我的信譽造成損害,因為我作為多尼·布拉斯柯仍然要工作下去。因此,在和鮑特肯傑克商量以後,我們的想法是;坎特要幹一樁大的搶劫,贓物所得的錢全歸他自己,不分給我和勒菲蒂。我能維護他這麼幹的理由。

  這將是一種雙重舞臺的消匿辦法。我們編造一個謊言,說坎特12月份將有一樁重大的搶劫活動,和他一起幹的是他在芝加哥的一些老朋友。搶劫的都是一些藝術品,因為那需要特殊的聯絡,特殊的脫手方式,很難查到他。東西搶到手以後,他要消匿一段時間,等候貨物出手。然後他再露面,就說發了大財,很快又要分利,並且要與我和勒菲蒂分享。到那時候,他要退出舞臺就很得體。

  感恩節前的一個星期,坎特打電話告訴勒菲蒂,說他即將要幹這樣的大買賣。

  在這關鍵的時期,我和坎特一直待在密爾沃克。第二天,勒菲蒂就給我打了電話。他又有了精神。「下個月他有一樁大買賣,說我們3人都痛快。」

  「你信嗎?」

  「他說,我們3個人整整一年什麼都不愁,日子過得像皇親國戚。」

  接下來一連好幾個星期,勒菲蒂都在期待著一大筆錢。他把交誼俱樂部改成糖果店,讓他女兒經營。他著手開辦賭博登記經營業務,讓我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合夥,每人要湊2,500塊錢。我們在里弄一帶到處觀看,看各種酒吧,有沒有我們可能購買的酒吧間。離糖果店附近有另一家俱樂部,他著手把它改為炸魚、炸土豆小店,由他和我來經營。12月中旬,我們到邁阿密海濱度了幾天假,住在雷鳥旅店,常常到一個叫「帽頂」的風景區,在外交家旅店的客廳裡,和我們認識的一大批老練黨徒在一起歡度時光。

  勒菲蒂使用那輛租車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因此,在聖誕節前,我們的特工把它盜了回去。勒菲蒂把車停在停車場,我們的特工進去,就像我過去那種偷車的方式把車盜走。一名特工把車駕回到密爾沃克隱藏起來,一直藏到行動結束。

  「狗娘養的波多黎各人偷的,」勒菲蒂罵道。「他們一定是看見了,車後座上有許多聖誕禮品,所以就偷了車。」他還向警察部門報了案。

  新年前後,勒菲蒂迫不及待地要弄錢。他那個貝特馬克斯錄像機買賣泡了湯。在新辦的彩票賭博生意裡,他幾乎就要被夥伴扔出去,因為他拿不出自己的份子來。他欠了25,000塊錢,邁克·沙貝拉緊催他還債。

  接著——完全出於巧合——勒菲蒂從報紙上看到一條消息,說芝加哥有一樁300萬美元的藝術品搶劫案。他說:「對,就是這個,一定是他。」他心裡估猜,根據其他贓物的分利情況,這次所獲中,他至少能分到25萬。

  二月份的第一個星期,坎特打電話對勒菲蒂說,搶劫是他幹的,但是他還拿不到芝加哥那裡的紅利,還得等一個星期。勒菲蒂要我立即把坎特叫到這邊來,和沙貝拉一起面談。

  打入進來的還有坎特的「女朋友」,是一個特工,隱蔽用名是舍莉。我們一道乘飛機到紐約,首先到了勒菲蒂的公寓。勒菲蒂把我和坎特帶進了他的臥室。

  「好,現在你們注意聽我說,」勒菲蒂說,「我們要到邁克店裡去。邁克說什麼話,你們千萬要小心,因為這直接通到了老闆。許多老闆都捲進了密爾沃克的局勢裡面。」

  勒菲蒂帶著露易斯一道,我們一共5個人,前往沙沙口拉旅館。

  我們進了酒吧,受到了邁克的迎接。邁克和勒菲蒂談了幾分鐘就叫我和坎特過去。

  邁克問到了密爾沃克的局勢,叫坎特詳細作出說明。他注意聽,一聲不吭。

  接著邁克說:「我已經明白了密爾沃克的問題所在,我可以用三句話給你們說清楚:他們不想讓紐約的人待在密爾沃克;那個傢伙跑到前面和你拉手簽定協議;可是他又沒有那個權力。托尼,像你這樣一個普通老百姓,我本不同你談話的,現在我對你算是破個例。密爾沃克向芝加哥負責;芝加哥向紐約負責;像那樣的協議,密爾沃克沒有得到對他們負責的人的允許是無權那麼做的。」

  「我明白了,」坎特說。

  「托尼,你不明白的是,他們都得向紐約負責。街對面那裡就是老闆中的老闆。老闆們上個星期三在一起會談,芝加哥和密爾沃克方面都派人來了。街那邊的老闆作了個決定,對我們很有利。」

  由於布拿諾家族的老闆卡明·甘蘭特仍然住在牢房裡,我們估計決定是由吉諾維斯家族的老闆范茨·鐵裡作出的,他是家族委員會的統領。邁克解釋說,決定指出;坎特仍然可以在密爾沃克進行自動售貨機營業,巴裡斯特艾裡如果願意還可以成為夥伴。但是,如果他不想再次成為夥伴,他不能以任何方式妨礙坎特。如果巴裡斯特艾裡的確妨礙他,他就立即找勒菲蒂。決定對我們有利,因為巴裡斯特艾裡首先犯了錯誤。

  坎特說:「我要是犯了錯誤,我就像個大丈夫的樣子,到對方跟前賠禮道歉。」

  勒菲蒂和邁克兩人連連搖頭。邁克說:「一個老闆不會承認自己犯了錯誤。正因為他犯了錯誤,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解除夥伴關係而又不作解釋。」

  邁克把椅子往桌子後推一推——會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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