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四四


  勒菲蒂沒有提到巴裡斯特艾裡,因此我們幹我們的。就當作我們不知道誰是當家的人。

  這時候,坎特已經有了兩間房間的辦公室,地點在北法威爾大道上的1531號,周圍一帶都是公寓大樓及酒吧。他有個營業招牌:「貝斯特自動售貨機公司,貝斯特及時服務,董事長:安托尼·坎特」。他帶我到四周看看酒吧、旅館以及俱樂部,巴裡斯特艾裡的自動售貨機已經在這些地方成了營業區。我們倆在這一帶露面,是要給人們有這樣的印象:我們正在幹我們設想要幹的事,以防勒菲蒂或別的什麼人檢查或盤問我們。

  他對各個顧主說,他正在開辦一項新的營業業務,想推銷自動售貨機。那些顧主說,他們不想改換公司,有的還說,他們不想與已經購貨的公司發生麻煩。大家都沒有提到巴裡斯特艾裡,但我們心裡清楚他們說的公司是誰。過了幾天以後,我打電話對勒菲蒂說,形勢還不錯。我還告訴他,坎特有了辦公室,有卡車,有幾台機器,還有幾處可能比較好的銷路。

  他說,他要得到邁克·沙貝拉允許就立刻到這邊來。他問道:「2,500塊錢你們送出去了沒有?因為我要給他1,500塊以後才能動身。」

  為了把一個兵丁送到另一個家族的地盤內,沙貝拉要得到布拿諾家族的老闆卡明·甘蘭特的允許。甘蘭特因在假釋期犯罪又回到了監獄。沙貝拉是個眾所周知的黨徒,不能去監獄探望犯人。因此,在探監的名單上就有別人作為使者,在甘蘭特及其副官之間來往傳遞信息。甘蘭特傳出了消息:允許勒菲蒂去密爾沃克走一趟。

  在密爾沃克,我們第一次對勒菲蒂錄了音。我們把密爾沃克的行動代號定為「木材」行動,在坎特的車裡裝了一架拿格拉磁帶錄音機。在紐約,我從來不在汽車裡裝錄音裝置,因為我在布魯克林時,科隆坡的黨徒把我汽車的擋泥板敲成了兩塊。聯邦調查局對談話搞錄音不是簡單的事。一個特工要採取錄音手段,他一定要把錄音帶交給聯邦調查局,記下來作為官方文件。即使錄音的內容無關重要,一旦錄製以後就要注明日期,經辦特工要簽名核實。隨後在審案中,磁帶要能為辯護律師所接受。

  7月21日這天晚上,我和托尼在芝加哥的奧海爾機場接來了勒菲蒂,開車到了密爾沃克。我和勒菲蒂登記住在南霍維爾大道西部中途車站飯店。第二天早上我們三個人吃了早飯以後就在城裡兜了一圈,好讓勒菲蒂對城鎮以及辦事的可能性有個估計。

  「我的人對事情已作了全面瞭解,」勒菲蒂對坎特說,「人與人的關係,所有的關節都瞭解了。我的上司正打算招待紐約的人,他已經派人去請。」

  如何把密爾沃克和紐約的黨徒及兩個家族聯在一起,勒菲蒂和邁克·沙貝拉曾在一起做了長時間的認真考慮。凡事都不能直接來往,要通過朋友轉朋友。在紐約,沙貝拉在聯絡布拿諾家族的人馬,聯絡一些能適合進入密爾沃克的巴裡斯特艾裡人之間的媒介人物。勒菲蒂指出,在沙沙貝拉旅館裡要辦多次宴席,要花錢。這都要坎特掏錢。

  勒菲蒂當即指示坎特:「你首先要搞一部攜帶式呼叫器。你看醫生們帶的是什麼?那就是呼叫器。任何成功的商人都有。那東西真有極大的好處。你駕車時帶上它,如果車上什麼地方出了毛病,別人要設法找到你。你把車子停在一邊,就可以呼叫。要不了三四個小時。另外,我一天24小時要能和你聯繫得上。告訴電話公司,就說你要個呼叫器,他們就會把一切都辦好。」

  「我馬上就辦,」坎特說。

  勒菲蒂掏出筆,在餐巾上寫了字,說:「我現在給你5處電話號碼,不論白天黑夜你都可以呼叫我。要是有人找你麻煩,和你過不去,你就對他們說個名字,就說你在紐約的桑樹街上有個夥伴,他有廣泛的聯絡。」

  他把餐巾遞給坎特。

  我們在城市的商業區和工業區轉了轉。坎特指了一些旅館、酒吧以及飯店,他認為這些地方他可以開展業務。勒菲蒂說:「你們看這兒的一些酒吧,和新澤西的霍博肯市的差不多。」

  「他們喜歡這兒的啤酒,」坎特說,「這些地方都已經有了售貨機,但都不滿意,可也不想換。」

  「有些事你聽我對你解釋解釋,」勒菲蒂說。「我知道,售貨機這行當比我那時候要興得多。我在這個行當裡幹了30年。這個城市有聯絡網,你要相信這個事實。你要推銷你的售貨機,若有人和你過不去,首先要發生些口角。你就說,我在紐約有個夥伴。不過,找你麻煩的不是顧主,他們有他們的工作。你對找麻煩的人說,你要個名字,如果他給了你名字,你說感到很高興。然後你就同紐約的夥伴取得聯繫,把名字告訴他。這樣,一切問題就解決了。多尼,你聽到了嗎?」

  「我在聽。」

  「因為這很重要,尤其是在這個地方。托尼,你對那個夥伴說:『別傻乎乎的,別出差錯。』如果他要你把機器弄出去,你就說,『喂,當心一點,別胡來,哪能那麼同我說話呢。這兒離紐約只有兩個小時的汽車路程。我的人對此不能容忍。』你要告訴他,你的人很有名氣,五個街區內人們都知道他,整個地區的人都知道他。萬能的主啊,我他媽的全世界都知道我。你說,『我叫我的人兩小時內到我這兒來。』你要向夥伴顯示一下,你也有呼叫器,一天20小時都能和你聯繫。他們來時要說出一個名字,我們就相見。你沒有名氣,在沒有把一切事情查清以前,他們不會採取任何步驟。」

  「什麼時候同你的人以及這兒的人開始會談,」托尼說,「我不合適,我知道我幹這種事不行,連試也不想試。我就請你代勞。要是在大街上一般的叫賣推銷貨,我能像任何人一樣機靈。可是……」

  「這沒什麼大不了。老練黨徒只要知道你有什麼車,你住什麼地方。這些多尼都懂。我只是同你說一說。」

  「這麼說我感到踏實一些,」托尼說。

  「從我在這兒看到的情況來看,托尼,這個城市不能算小。什麼都別想了,這城裡有的是他媽的鈔票——你能看到的。人人在這兒都有賺錢的餘地。也許有一兩個辛迪加集團已經介入,他們對我還要給面子。你對和你過不去、發生爭執的傢伙就說:『什麼,你瘋了嗎?離開我,你連活都活不下去,這是世道的法律。老練黨徒聞名全世界。』我們的老闆會說,『這個世上你無論到哪裡,只要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就能讓你見到什麼人。』老闆現在還在牢房。」

  「他情況怎麼樣?」我問,指的是卡明·甘蘭特。

  「到29號那天他才知道:他要麼還坐20個月的牢房,要麼他們會釋放他。他們不會放他的。他要回到亞特蘭大。我得給他送雪茄,他吸的是最好的古巴雪茄。他每天晚上都給邁克打電話。他向邁克問到了我。他說:『邁克的那個小子在幹什麼?』邁克對他說,我在密爾沃克。老闆對邁克極大的信任。他在邁阿密有檸檬園,有房產。他的人馬遍及全區各地。所以我對邁克要當心。你明白嗎?就像你給我的錢我得要分給他。因為他要招待這兒的許多人,他花掉的錢不論多少,他得要收回去。我的人沒有錢是不會來的。這是你的生意。他說,你負責出這費用。」

  我們接著談到坎特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還是空蕩蕩的。「別急著裝飾辦公室,」勒菲蒂說。「只需要鋪個進出門的地毯,辦公桌,電話,再加上你用的呼叫機。你要到周圍一些地方轉一轉,同酒吧招待接觸接觸,遞上你的名片,對他們說,如果他們方便的時候換用你的售貨機,可以贈送一份聖誕禮券,足足有一個星期的薪水。你還可以告訴他,一周還可以額外加50塊。你和夥伴是一半對一半的關係,儘量找到與顧主有關的夥伴,收買他,把售貨機推銷到那裡。丟下名片。在那兒待的時間不要太久,喝點飲料的工夫。每個顧主都是如此。你有了多少台機器?」

  「還沒有,不過已經訂了貨。初次訂貨,買了10台。平均每台2,000塊錢。訂的卡車兩個星期以內到貨。車後面有機械升降機。還找了個開車的,我過去和他一塊兒幹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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