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四二


  第九章 密爾沃克

  「你說從那個傢伙手裡為我弄1,000塊錢,這事兒怎麼樣了?」勒菲蒂問。「什麼時候能拿到?」

  我們正在他寓所裡吃晚餐,吃味道鮮美的牛排。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不過我得有話跟你說在前頭。錢可能是有。他說他在一家工廠當了幾年工人,積蓄了不少。現在他想搞自動售貨機營業。他妻子為此給了他不少錢,再加上他自己的錢。不過,他正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我猜想,如果我們幫他一下忙,說不定我們能搞一點營業什麼的。」

  「那傢伙可靠嗎?」

  「我在巴爾的摩認識他的時候,他很不錯。我和他從來沒發生什麼問題。」我在介紹任何人時都留下退路,那就是我從不為別人作百分之百的擔保。我只是說:我認識那夥計,他對我很可靠,你自己作出結論。以防在工作過程中一旦出了差錯,還可以保護我自己,保護我的行動計劃。

  「你說他在哪兒?」

  「密爾沃克。」

  「密爾沃克!他是不是聯絡成員?」

  「不是,他對我們一夥毫無所知。」

  勒菲蒂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多尼,這傢伙發了瘋。他媽的他難道不知道,在任何地方開辦售貨機營業,沒有聯絡是辦不了的嗎?尤其是在密爾沃克。他們那裡才厲害呢,可不像在紐約,多尼,他們可能把你痛打一頓,打得你非滾蛋不可。那幫人才兇惡呢。你知道,他們聽從芝加哥那邊。他們能把人給毀掉的,多尼。如果那夥計是你的朋友,你最好叫他快撤出那個城。你為什麼不叫他把營業弄回到巴爾的摩去呢?巴爾的摩由菲利和澤西城的夥計所控制,同他們打交道要容易些。」

  「那夥計已經在那個地方住了好一段日子了,勒菲蒂。他的家庭,什麼的,全都在那裡。他不想離開。」

  「叫他別想那種營業了。他有多少錢?」

  「大概10萬、20萬。」

  這一說,打動了他的心。「你說他叫托尼?這麼著,你最好讓我和他談談。你到那兒去,帶他到我這兒來。把他答應給我的1,000塊錢也帶來。我實際上不止要1,000塊,多尼,叫他帶2,000塊來。我們就一起談談。」

  我去了密爾沃克,見到了托尼以及辦案特工邁克·鮑特肯傑克。他們向我提供了弗蘭克·巴裡斯特艾裡在密爾沃克所控制的範圍情況。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要紐約方面和巴裡斯特艾裡見面,以便有可能成為營業夥伴,與坎特的自動售貨機公司有業務聯繫。

  在我幹隱蔽工作的那幾年,我從來不與另外的特工合夥執行一項行動計劃,也不介紹他參與某個行動計劃,除非我事先對他有所瞭解,完全相信他的本領和頑強精神。我介紹的每一名特工都是先具備豐富的實踐經驗而後才幹隱蔽工作的。我們都為各自的生命安全而互相信任。

  坎特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但在同黨徒打交道方面還是新手。他是中西部人,很實在,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給人以一個鄉巴佬的形象。他那麼堅強,絲毫沒有一個老于世故的城裡人氣味。

  我和坎特認真審視了形勢,在一起討論了如何行動,什麼時候談,什麼時候不談,等等。我強調了這一點;不要讓勒菲蒂有這樣的印象,你對黨徒的事有所瞭解。我們要假戲真唱——你對黑手黨毫無所知。當然你知道有黨徒的存在,也知道我就是個黨徒。儘管這樣,你要冒充是個意大利人(他其實不是),你不是和黨徒們在一起長大的,因此也就不懂得什麼事該如何處理。你不知道談話要轉彎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正常的渠道是哪一些。你不懂得什麼規矩。你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什麼是得到聯絡,不瞭解交道上的禮節。這樣你會得到更多。如果你犯了錯誤,可以歸咎於無知。

  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起著中間人的作用,緩衝器的作用。但是,他是搞自動售貨機的生意人,以生意人的姿態同勒菲蒂打交道。

  像對待任何從事隱蔽工作的特工一樣,我們之間始終要以隱蔽姓名相稱,即使在私下裡也是這樣:托尼和多尼。這樣就決不會說漏了嘴。

  我們晚上乘飛機到了紐約,然後到了勒菲蒂家附近的蒙羅街道。在徹裡和蒙羅街道之間的拐角處有個電話亭,我打電話給勒菲蒂,對他說:「我們在樓下,快下樓吧,我想讓你見見那個夥計。我給你帶錢來了。」

  「讓那個夥計待在車子裡,你就待在電話亭那裡,我馬上就下去。」

  他下了樓,我把現錢交給了他。

  「只有500塊錢,」我說。

  「多尼,你說要帶1,000塊嘛,我指望1,000塊呢。」

  「他要買飛機票,還有一切花費都要錢,勒菲蒂。他說,時間這麼短,一時只能湊這麼多。他答應拿1,000塊,先帶來了500塊。你叫我怎麼辦啦,勒菲蒂?總比沒有強嘛。」

  街道那一頭,在街燈的照射下,只見坎特正靠在車子旁,朝四周打量風景。他腳穿白鞋,身系白帶,是個勁頭十足的高爾夫球運動員。

  勒菲蒂朝他掃了一眼,說:「好吧,我這時還不想見他。明天你到我家去,把情況向我詳細談談。我們就從現在著手。」

  我和坎特住在謝拉頓飯店。這天晚上,我對坎特說:「我認為,我們已抓住了他。」

  第二天中午前後,我們到了小意大利區。這地方坎特從來沒有到過。他想到毛特街上的文生特·克拉姆酒吧,想在那兒嘗一嘗意大利海鮮食物。我把他送到那裡以後就去了勒菲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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