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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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知道。不過,你如果是個有臉面的人,就該為你們及你們的女朋友交30塊錢。」 「我要見托尼·墨拉。」 「你要見托尼,交5塊錢才能進去見他。」 此時這幾個黨徒在幾個女朋友面前弄得很難為情。他們開始大吵大鬧。墨拉過來了。 我說:「托尼,這幾個人不想交錢。」 「這幾個人他們不交,你他媽的真蠢,」他說。 「托尼,我完全是照你的吩咐幹事的。你沒說夥伴進來不交錢。」 「這幾個夥伴進來,不交錢。」 「你們幾位進來吧,」我對那一夥人說,而且還向他們嘻笑顏開。 「你真是個混蛋。」墨拉在罵我。 同墨技這樣的黨徒在一起,有時候你還得自我解嘲,否則就會發瘋的。 我待在西西里舞廳裡,有個黨徒是墨拉的朋友,我還不太熟悉,這時走到我後面,拍拍我的背,同我打招呼。他的手順著我背上往下摸。 「你這混蛋要幹什麼?」我儘量克制著說得緩和一些。他呼了哼就走開了。我明白他要幹什麼。他在查我身上是否帶無線電裝置。我看到他在和墨拉談話。 後來我上了男廁去洗洗手,回來時又碰到了那個傢伙。他迅速用手在我上衣兩邊摸索。我把他推到一邊,對他說:「夥計,我看你是弄錯對象了吧。」說著我就走,讓他一個人站在那裡。 誰也無法同墨拉接近。他家裡唯一同他能接近的是他的母親。你根本就無法同他作什麼個人的交談。你今天可以問他:「托尼,你母親好嗎?」他會說:「還好。」明天你問他,他可能這麼回答你:「你他媽的多管什麼閒事?」 他總是在搶女人。即使他喜歡的女人,他也不把她們當人看待。他從來不結婚,但女朋友一大堆,從蕩婦到電影明星應有盡有。他在不搶女人的時候就罵她們。他簡直令人深惡痛絕。有個女人在西西里店裡抱怨,說她的傘放在更衣室裡被偷走了,他對她說:「你以為我在乎你娘的什麼傘嗎?你給我滾出去,別來了。」 有一次,在南港街那裡的基建恢復工程的工地上,那裡有許多街道小販。其中有個大娘是賣珠寶的,在等墨拉佔用的公用電話。黨徒打電話總是沒命地長時間佔用。墨拉佔用了電話已有大約半個小時,一個接一個地打。這位大娘很客氣地問他能不能給她用一下,因為那一帶小販能用的電話只有這麼一部,打電話是為了營業上的事。墨拉說:「聽著,你這個老王八,電話我在用。我高興什麼時候結束就什麼時候。閉上你的嘴,否則我就把它割掉。」 他對一夥黨徒談論他看到的一個大影星。他說著,我皺眉蹙額,膽戰心驚,因為他說了如下一段話:「啊,明星又怎麼著?她吸毒過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事。哪裡還有一點兒水果蛋糕的味道。」 每年一度的聖·亞努阿裡烏斯節日①是小意大利區規模最大的節日,9月份在桑樹街要進行為期兩周的慶祝活動。旅遊者來自四面八方,聚集到這兒來。這是一種宗教性的節日,但卻全由黨徒所控制,5個家族全都介入。每個家族的副官都分別佔有一席之地,歸他所有,那裡設有可能5到6個售貨棚。你要去教堂卻不能直接說到教堂去,而要說到某某地方的售貨棚。這是由黨徒的副官所控制的地方。任何人要把售貨棚搭到你的地盤範圍要向你繳納酬金。勢力越大的副官,其地盤就越靠近節日活動的中心地帶。副官們控制著市場的銷售。這個副官可能對進入的香腸有控制權,那個副官可能就控制啤酒。換句話說,如果你有個售貨棚想銷售啤酒,你就要到控制啤酒的副官或他的代表那裡,就說你的售貨棚想進啤酒。他就派人給你提供啤酒。因此,任何貨物的銷售他們都要得利。你還得付貨棚的地皮費,還要把你的所得總數交一部分出來作為夜班費。 ① 聖·亞努阿裡烏斯(Saint Januarius,?-305?):意大利人,貝托文托主教、那不勒斯的主保聖人。據說在305年羅馬皇帝戴克裡先迫害基督教徒時殉教。 在聖·亞努阿裡烏斯節日期間,所有的黨徒都到大街上溜達、閒逛。這是最愉快的時光,嘗一嘗各種貨車上的食品。有些設貨車和貨棚的人本身就是流動的藝人,不過大多數是里弄居民,他們的貨棚已在那裡經營多年。 1977年節日開始的頭一天,墨拉碰到了設貨攤的一個女人。她的貨攤在南港街,靠近富爾頓的魚市。墨拉在搶她。 「我給她在節日場上弄到一小塊地,」他對我說。「開車到那兒去。我對她說過要幫她,今天下午就把她的貨攤移過去,讓她在那兒設攤。」 我開車送他到南港街。那姑娘楚楚動人,招人喜愛。可是她要遇到什麼倒黴的事了。我們幫助她把貨攤收拾好,把她送到了桑樹大街。 墨拉說:「今晚去看你,寶貝。」我們走了。 我問:「托尼,你怎麼認得這個姑娘?」 「偶爾碰上的。今晚節日活動以後,我想就抓住她,過一個快樂的夜晚。」 「有把握?」 「媽的你在跟誰說話?」他說。 那天稍晚一些時候,托尼就去找那個姑娘去了。我待在咖啡館裡,忽見他咚咚地跨了進來。 「你知道她是個娘的女同性戀!」他叫嚷嚷地在抱怨。「你這個狗雜種事先也不告訴我!混帳東西!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她在節日地帶設了個貨棚。你猜我怎麼對她說的?我說:『明天你就別去那個娘的貨棚了!』」 心理學家或許可以和墨拉痛痛快快地度過一天。可是對我來說,和他在一起太危險了,也太受罪,但還不得不這麼做。他還指責我不抓幾個女人,也不帶女人在身邊。我只好對他說,我在新澤西有個女朋友,在加利弗尼亞也有一個。但是我和那一類的生活始終不沾邊。 結了婚的黨徒普遍有女朋友。他們對此毫無隱晦。要不然,追逐女人的事比我想像的要少得多。他們身邊隨時都能找到女人,因為她們都在繞著他們轉。也許他們遲早會把她們套住的。但是,他們大多數晚上都想和別的黨徒們在一起喝喝酒,聊一聊他們的行動計劃。 我的個人準則是: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同與黨徒有關係的女人打交道。這一方面是倫理,另外,將來在法庭上作證時這種事會使你糾纏不清。我說我在某某地方有女朋友,火就惹不到我身上。在偶爾情況下,我似乎很正規,也帶某個人或我在里弄認識的某個女人去吃一頓飯,帶她看看黨徒們度過的有趣的夜晚。然後,我就開車送她回家,也就如此而已。 1977年一個節日,我們一夥人待在桑樹街的一家咖啡館裡,時間已是夜裡一點。勒菲蒂以及其他幾個黨徒和幾個當地女人都在那兒。有個女人坐在我旁邊,突然伸手到桌下摸我的腿,說:「待會兒離開這裡要到哪兒去?」 「去看我女朋友,在新澤西。」 「幹嗎不留在市里過夜?」 那女人是一個黨徒的女兒,父親就在咖啡館裡。我得當心別惹了她,因為她可能同她老頭子說是我摸了她的腿。那麼一說我就成了傳聞——你不能那樣對待一個黨徒的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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