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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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可能,說什麼我也非得逃出去不可,因為我不想坐在那裡,等待耳門後挨一顆子彈。前面有個門通到外面,估計帕特希出門時已經鎖住;後面一道門早就釘死,從來沒有用過。房間有4扇窗戶,全都閂住。我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我可以動手拿桌子上的手槍,就那麼回事。可是在帕特希無論帶回什麼消息之前我不能採取任何行動,因為我說不定還能僥倖過關。如果我真的好運氣闖過這一關,我和科隆坡這班人馬打交道的基礎就會更加牢靠。 我們在那兒坐了幾個小時,除了我以外,個個都在煙霧繚繞。我們都坐在那裡休息、玩牌、吹牛。 大約到了4點半,帕特希回來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平安無事。他臉上的那副表情就說明:我又一次擊敗了他。 他說:「好了,我們得到了回話。你朋友對你認可。」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別人鬆口氣,我可沒有。事情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我不能就這麼罷休。我還不能馬上就發作,只是說:「你發現我沒有問題,我很高興,非常感謝你。」普普通通的語言往往很有力量,大家都懂得這話的含義。我遭到了審查,我也得挽回一點面子,以向大家顯示一下,我不是那麼好惹的。我得緩和一下氣氛,我要揍他一個。 手槍還放在桌子上。不過此時全都站起了身,準備動身散了。我想先揍帕特希。可是弗蘭克正好位於我和手槍之間。我轉過身,不在意地從他身邊擦過去,對他猛擊,他倒下了。帕特希撲了過來,我痛打了他一頓。這時候,其餘的人迅速過來把我們拉開。我本指望大夥兒來拉開,否則我不能鬆手。因此我擺正了我的姿勢,以防他們倆同時對我襲擊。 帕特希坐在地上,對我瞪著眼。 「你這混帳東西,」我說,「下次要是見到我,你最好閃開道兒走。」 桂多是他們一夥中最頑強的一個,邁步走到我前面,對著大夥兒說:「多恩的事到這兒就結束。我不想聽到任何人再說多恩一個不字。」 在星期二漫長的午餐時間,薩利俱樂部是人人都想暢所欲言的地方。大夥兒談論盜竊的事,談論黨徒之間互相懷疑的事,談論鬧笑話的事。大家都互相揭短,互相取笑。 下一次在薩利這兒吃午飯時,關於假鑽石的事正是大家取笑的話題。大家稱呼我「珠寶鑒賞家多恩」,還說,我大概以為所有的鑽石都是假的。他們把話題轉到了帕特希身上,說他弄到一顆假鑽石還那麼趾高氣揚。有人說:「帕特希有一天會得到一些真的鑽石,但是不能拿給多恩看,因為多恩見到就會說:那都是假的。帕特希區別不出來。」大家哄堂大笑。 我和帕特希及弗蘭克儘管還互相打交道,但自那以後,他們不敢和我胡來,對我表示一些尊重。後來,說來也真有諷刺意味,帕特希還成了一個知情人,列入了聯邦證人保護法保護的名單裡。 我在1977年3月認識了安托尼·墨拉。他邀請我到小意大利居民區。他開了個車站小餐館,在瑪迪森街道的115號。我們過去常常到那兒去,要麼過街到一個叫荷裡得酒吧店裡。 墨拉把「本傑明·勒菲蒂·甘斯·魯吉埃諾」①介紹給我。此人像他一樣,也是布拿諾家族的一名士卒。勒菲蒂也像墨拉一樣,是個職業殺手。他有個社交俱樂部,在瑪迪森街道的43號,離墨拉的車站餐館不遠。墨拉過去常常到那兒去。在俱樂部外的人行道上,他把我介紹給勒菲蒂。「多恩,這是勒菲蒂,我的朋友。勒菲蒂,這是多恩。」 ① 「勒菲蒂·甘斯」(「Lefty Guns」):原意是「左撇子開槍的人」。 勒菲蒂五十一二歲光景,身高和我相仿——6英尺左右。生得瘦弱,略顯駝背,窄臉膛,一雙眼睛很銳利。 墨拉轉身與別人談話去了。勒菲蒂目光對著我,問道:「你是哪兒人?」 他說起話來有一股濃厚的煙味。我回答說:「加利弗尼亞。我大部分時間是在那兒和邁阿密之間度過的。我現在住在三大道九十一街道上。」 「你認識托尼有多久?」 「好幾個月。最近幾個月,我主要在布魯克林的十五大道上,和一個叫吉裡的朋友待在一起。」 「我認識吉裡,」勒菲蒂說。 在認識他以前,我從來沒有受過邀請到勒菲蒂的俱樂部。我和他們沒有聯繫,沒有他們的允許是不能進去的。自從認識以後,我幾乎天天到勒菲蒂俱樂部去和墨拉相會,因此對勒菲蒂逐步有了瞭解。 這時候,我的時間分兩方面度過:一方面和小意大利居民區的布拿諾家族的墨拉、勒菲蒂以及其他成員來往,另一方面又同布魯克林的科隆坡家族的吉裡一夥人周旋。由於我沒有正式屬哪一夥的人,因此,即使沒有誰慫恿,我也可以在兩個家族之間自由走動。可是,由於你在每一件細節問題上都面臨嚴峻的局面,你還得有許多事要處理。 我還要抽第三部分時間花在「太陽蘋果」這個計劃上。「太陽蘋果」計劃中的「太陽」那一部分進展不如「蘋果」方面順利。特工喬·弗茨傑拉德已經著手工作,和我一樣有了新的身份、寓所以及其他方面的東西,我們的工作基本相同。弗茨在邁阿密一帶的街道工作中幹得很不錯,監視了許多在逃的案犯。但是,不知什麼原因,行動計劃並沒有取得如期的進展。他所能接觸的只是從紐約逃出的歹徒,小惡棍,以及信用卡詐騙犯一類的人,沒有接觸實際性的黨徒。 既然我得到了科隆坡和布拿諾這兩個家族的人員的信任,我們認為我或許能促進邁阿密方面的一些聯絡。因此,我不時地到那兒去,和弗茨一道四處溜達,讓人們知道:我和布魯克林及「瑪迪森街道」有聯繫。 我和弗茨一道出入有雙重任務;第一,如有可能幫助弗茨找個紐約方面的聯絡黨徒,向這個黨徒表明他可以信任;第二,建立我自己的聯絡信任感。我將告訴紐約方面的那夥人,我到邁阿密來要採取一些行動。我還在適當的場合露面,讓人們看到我在那一帶出沒。消息總是有消息的作用,你只管相應地等待。 有一次,我們去了一個叫薩米的娛樂場所,那裡有許多黨徒來來往往。我們待在酒吧裡。弗茨和他右邊的幾個女人在談話,我坐在他的左邊,在酒吧的L室裡。在L室的拐角處有三個夥伴一起在閒聊,其中有一個已經喝醉。我認識那傢伙,是紐約來的不三不四的黨徒。 那個醉鬼對我在大喊大叫:「嘿嘿,你!嘿嘿,你!我認識你呀。」 我沒有理他,他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嘿嘿,我和你說話啦!」他叫著。「我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誰跟你一起啦?」 「我和他一起,」我指著弗茨。 那傢伙不僅喝醉了酒,還說些不該在那一夥黨徒中說的話,問一些不該問的問題——比如我是屬哪一個家族的。我招呼和他在一起的兩個傢伙:「你們的朋友醉話連篇,他已經失控了。我建議你們讓他冷靜下來。」 那兩個傢伙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我把酒吧招待員叫了過來,對他說:「我想請你知道這個夥計喝醉了酒,他在亂說一氣,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可以作個見證。」 那個醉鬼還在不停地說話:「我知道你從紐約來的。別背著我呀。和誰一起呀?」 我靠到了弗茨身上,說:「那傢伙又抓我了。我想得教訓他一頓。」 「沒問題,」弗茨說。他站在那裡,6英尺5的個子。「準備好了就告訴我。我來對付另外兩個。」 醉鬼抓住了我的肩膀:「嘿,我和你說話呀!」 「準備好了,弗茨。」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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