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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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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到高個子女人才會感到興奮。我這句話沒有特別指誰。」 「我知道。」她順著他的身體緩緩滑落下來。雖然嘴裡沒說什麼,他們都因此感到分外刺激。 此時她眼睛裡不僅露出興奮的火花,同時還流露著內心的傷痛和不服的挑釁神情。「我想要你幹一件事。」她說道。「給勒維妮打個電話,找個你最拿手的藉口搪塞她一下,在這裡跟我呆幾個小時。你在我面前發了半天的脾氣,也該讓我得到點補償。」 耐德顯得很為難。「這樣我再喜歡不過了。」他知道下一個要說的字就是「可是」。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一定記得明天就是7月4日了,是吧?」 「你說說,」簡刻薄地說,「你和夏蒙難道到現在還沒把事情安排好?」 「我們能考慮到的都安排好了。」 「那麼……」 他沒有回答,心裡想了想這一星期來漫無目的的忙碌,最後搞出了一張問題清單。可是一張清單的作用就像盲人手中的白色手杖,能有多少保證作用呢?儘管如此,他們能想到的都已有措施,隨時可以實施,狙擊手、格鬥手、秘密監視員、招待員、隱藏在貨車裡的士兵,甚至安排了一支秘密武裝的小樂隊,他們能演奏波薩諾伐舞曲,也能演奏鄉村音樂。還有一個海軍陸戰隊小分隊擔任警衛,再加上他的自願便衣「貴客」。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那麼就讓我們事先來點激情吧。」 褐色的福特·菲埃斯特汽車在A335號公路上顛簸著從阿姆辛往南駛向斯勞。夏蒙看了看手錶:晚上10點。今晚幹得還不錯。他到倫敦以後就準備給耐德打電話,向他作全面的彙報。 斯托克·曼德菲勒的現場警察起初不願意合作,他用好言好語把他們磨得沒辦法,最後終於讓他看了一眼那個德國青年。夏蒙一看到伯特奧特·海納曼心裡就明白了。此刻他已經不能上陣了。他以前的同志兩次想殺他都沒得手。這群烏合之眾真夠厲害的。 那兩具被槍打得血肉模糊的死屍已被送進了停屍房。見到的人都說他們根本就不是阿拉伯人。 警察還讓他看了那輛貨車。車上有字,車上霍金斯和杜特公司的徽章不久前剛用新漆塗去。在車的一側,該徽章透過灰色的油漆依稀可辨,好像車主在塗改時拿不定主意。除了車玻璃上有一個彈孔之外,車內沒有任何線索。根據指紋分析的報告。車內的指紋都是這兩人的。其餘的指紋太紛雜,無法查考。 儘管如此,夏蒙準備帶給耐德的內容很清楚。他們對這家酒宴承辦公司的懷疑得到了證實。那家公司的人要殺死那個德國人。這種情況確實令人費解,但與南希·李·米勒關於凱福特的某個重要人物失蹤的報告十分吻合。 非常遺憾,那個德國人不能說話。他似乎知道又發生了一次襲擊事件,而自己就是襲擊的目標。他眼睛裡射出憤怒的目光,但說起話來卻是雜亂無章,而且又是說的德語。他能夠把話說清楚也許還需要一些時間,可他們所缺的正是時間啊。 夏蒙從反光鏡裡看到車後有一對車燈發著耀眼的強光漸漸靠近。他經常注意到英國司機奇特的駕駛方法。他們有時開車時車燈大開,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車燈會讓對面駛來的司機無法看清前面的道路。英國人用車頭燈發交通警報信號的方法也不對。在世界其它地方,車前燈的閃亮是提醒迎面駛來的車輛當心。在英國,這種閃燈信號是說:請在我前面走。英國人真讓人搞不懂。 夏蒙把手伸上去將後視鏡向下扳了扳,不讓後面車輛強烈的燈光射著眼睛。他還想把手伸出窗外將車側反光鏡轉一下,可是後面的車以出乎意料的車速趕上來。 此刻那輛車已經偏向左側準備超車。它與夏蒙的菲埃斯特車並排開了好長一陣子。夏蒙發現那不是轎車,而是一輛白色貨車,比他駕駛的菲埃斯特車大。他朝他那邊的司機瞥了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對瞪得圓圓突出的眼睛,他手上還抓著一隻圓形小型對講機。 貨車猛然向右側偏過來,擋泥板重重地撞在菲埃斯特車上,將它撞到了路基上。兩輛車駛上了裝有水泥欄杆的橋。夏蒙使勁扳動方向盤才使汽車得到及時調整,沒撞上水泥杆。 貨車飛速向前駛去。夏蒙故意將車速放慢,但他沒料到對方第二次衝撞。隨著車胎尖叫聲,貨車沖到一片開闊地,來了個180度掉頭,沖著夏蒙撞過來,車燈射著刺眼的白光。 夏蒙將車移到右側。貨車緊貼他擦了過去,又一次狠狠地撞上了他的擋泥板。他在反光鏡裡看到對方又掉過頭來。夏蒙猛踏油門。他的車應該跑得比這個瘋子快,因為他的車比較輕。 兩輛車沿著A335號公路飛馳著,雪亮的車燈穿破四周的黑夜。夏蒙緊緊咬著牙齒,腳一刻不離油門。目前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最清楚不過了。在貨車掉頭時,好幾次露出了車側的商號:霍金斯和杜特酒宴承辦公司。 只要他能保持在貨車前面就不會有問題。這段路附近很荒涼,但他們很快就會進入建築林立的地區,例如比肯斯菲爾德地區。在那裡他會有機會機敏地甩掉貨車,也可以找一個警察局躲一躲。無論出現哪種情況,夏蒙都有信心將情報帶回倫敦。 就在這時他發現在他前方又有一部貨車車燈大開向他直沖過來。 第二十六章 7月4日,耐德被吵醒過來。那是一種偷偷摸摸細小單調的聲音,令人心煩,給人以不祥之兆。 他是摟著簡入睡的。在他們同床共枕的幾個小時裡,他的身體在她的小床上壓出了一個深深的坑。這張床無論怎麼看都太小,根本算不上什麼雙人床,倒是名副其實的供一個圖書管理員單獨就寢的小床。他睡著的時候,頭就依偎在她懷裡,她的兩條長腿就像藤蔓纏著大樹幹一樣裹著他的身體。 又是那個聲音。像是悄悄的耳語。 他用一側的肘部撐起身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全然沒有了睡意,只覺得口乾舌燥。接著他看到了發出那聲音的東西。這是簡的一隻老式數字電子鐘,裡面薄薄的金屬數碼片每分鐘翻動一次。鐘面現在顯示的時間是4:02。就在耐德看著的時候,它又輕輕一聲翻到4:03。 已經是白天了,他心裡想著。 他十分謹慎地將她的腿從身上挪開,慢慢移下床來。她雖然動了一動,但沒醒來。昨晚他們喝了不少威士忌,至少對她來說,酒喝了不少。他們不停地做愛。他也沒給勒維妮打電話。 4:04。那細微的聲音像喪鐘一樣數著他生命的分分秒秒。這無異於看著你的生命點點滴滴地流逝,無異於目睹你的城堡分崩瓦解,你的肌體枯萎消亡,你的頭腦……4:05。 他裸著身體,踮著腳尖走下樓去,鑽進了她小臥室後面的廚房裡。正如她的床一樣,這整個房子從來沒有料到會有第二個人的出現。他灌滿電水壺,插上電源,接著就開始尋找速溶咖啡。咖啡找到時水也開了。 他真是自己感覺的那樣混亂不堪嗎?他是否把所有他需要的人都疏遠了?當然也少不了幾個他討厭的傢伙。咖啡太燙了,把舌頭燙得好痛啊。夥計,你一有麻煩事,舌頭就來整你。 關鍵的一天已經來了。沒有助手他會是個什麼樣的指揮官呢?叫醒夏蒙就知道了。他們已不再是親密無間的朋友。把那個狗娘養的三重叛徒叫起來。他給夏蒙掛了電話。鈴聲響了20下後他又重撥了一次。鈴聲響了十次後把電話掛了。好哇,夏蒙,戰鬥前夕你卻死哪兒去了。好哇。 耐德朝房間四下看了一眼,他的衣服都在這裡,它們鋪得到處都是,就像田裡撒的玉米種一樣均勻。他的這堆衣服裡夾著簡昨晚穿的那件墨綠色的睡衣。她睡衣裡沒穿東西。這樣比較方便。 看來他那形影不離的外人淩晨4點不在家裡呆著,他想。外人就是麻煩,他們和家裡人行事方法不一樣。他還召集了安布羅斯·埃弗雷特·伯恩賽德,這個外人難以控制,就像生活在另一個星球上似的。 他抽出簡家的電話查詢簿A到D的一冊,果然不出所料,裡面沒有伯恩賽德的號碼,或許他的號碼未被錄入也有可能。這地方怪人太多,他們任何時候都會來個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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