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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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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不出我的手。」帕金斯再也憋不住了。「交給我吧,上校。」 「不知他們的姓名。」 帕金斯的右眼瞼慢慢耷拉下來。「不知姓名。」 耐德爬上一層樓梯,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前。可他一轉念,卻敲了敲旁邊的門。莫·夏蒙探出身來。「你沒事吧?」 「你不問這個不行嗎?」 「你的膝蓋……」 「快給我拿溫菲爾德官邸和周圍場地的大比例尺平面圖,這幢樓的所有建築設計圖紙和俯拍的照片。」 「有事?」 「我們又要忙得焦頭爛額了。」 夏蒙沖他齜牙一樂。「就是說,沒時間多想了?」 「膽小怕事的孬種才愛瞎琢磨,真正的男子漢只知道勇往直前。」 「真有大明星約翰·韋恩的英雄氣概。」 「算你說對了。其實我一個頂——」 「倆。」 耐德打開辦公室門上的鎖,將那只壞表放進桌抽屜,取出大女兒給他買的數字顯示式電子錶,校準時間,戴上手腕。 他默默想著女兒不在身邊的生活。以前女兒在家,她和勒維妮吃盡辛苦照料她們,不就是為了讓她們長成最出色的女人嗎?天知道。 他和樓上的簡一樣,可以從兩個角度觀察格羅夫納廣場。早晨上班的車流,瘋狂地湧過廣場。不知簡是否也在看著這一切。不知她是否領會了自己的暗示?最近幾個星期,他倆一直互相邀請共進午餐,可全是一時興起,沒能踐約。 全憑運氣。耐德久坐不動,傾聽辦公樓似有若無的聲息。就連外面喧鬧的交通噪音,也不能驅散這熟悉親切,縈繞不絕的聲息。 夏蒙拿著地圖走進房間,緊張忙碌的一天開始了。 第二章 在簡·威爾看來,星期一上午10點是集中處理辦公樓例行事務的關鍵時刻。屆時,各處的頭頭或他們的副手,耐德·弗蘭契這幾個與各處都有聯繫的特殊人物,以及那個舉止古怪的國內收入署代表,一共十來人聚集在頂層這間窄小的房間裡。 她環顧四周;滿室燈火襯著倫敦陰沉的天空,仿佛要將黯淡的天光阻隔在窗外。安斯巴赫獨坐在一張三人沙發上,他個頭比簡矮,又不像簡畢業于素負盛名的大學,因此總是自慚形穢,避免和她接觸,而簡見他這樣,卻偏要坐在他身旁。 「今兒又是星期一。」他壓低嗓門,嘟噥了一句很不得體的招呼語。 簡看見他乜斜著緊靠在一起的雙眼,朝她投來窺探的一瞥。「願你早晨心情好。」簡乾巴巴地回答。她蹺起二郎腿,襯裙和裙子相互摩擦,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屋內的地板上鋪著灰藍色地毯。經商處的彼爾·沃斯懶散地靠坐在簡對面的一張米色真皮扶手椅裡。昨晚的狂飲無度,使他現在飽受宿醉的折磨,痛苦得緊鎖起眉頭。 「儘量縮短講話時間,我們中間有人快要撐不住了。」有人提議說。 不等簡回答,羅伊斯·科耐爾走進房間,四下點點頭,坐在一張椅子上。「瑪麗,開始吧?」 10點。公共關係處的瑪麗·康斯坦丁開始了一周的新聞綜述。簡知道,羅伊斯規定會議不得超過30分鐘,而她一人就要講15分鐘。 「……採訪弗蘭克·辛那拉,有人提起眾所周知的他與恐怖主義秘密團體的關係,辛那拉麵顯慍色,猝然離去。但在《紐約時報》上,我們……」 週末,簡暗想,本來是為了讓你在一周緊張的工作後消除疲勞,恢復精力。可是美國人從來不像英國人那樣能在週末徹底鬆弛繃緊的神經;相反,週末悠閒從容的生活節奏,會使他們越發牽掛自己在工作日應盡的職責。就是說,居家休息和勤奮工作一樣耗費精力。因此每到星期一早晨,他們全都因為這種過於勞神的休息而疲憊不堪。 「……再次提醒諸位,星期三上午11時,」行政處的葛斯·漢弗琳叮囑道,「我們將照例舉行消防和疏散演習。請做好記錄……。」 「……我奉命通知各位,」羅伊斯·科耐爾說,「凡是中午參加安全會議的人員今天下午起另有任用,下星期一回各部門上班。」 「讓他們幹什麼?」沃斯發問。 「部署星期日溫菲爾德花園酒會的安全防務。」科耐爾解釋說。 「反美激進分子很可能在7月4日鬧事。」和簡同一部門的麥克斯·格雷夫斯告誡與會者。 「每天從碎紙機中清理出銷毀的文件碎片,星期五是兩次。這意味著……」 只有瑪麗在做記錄,她喜歡用筆記本遮住兩隻並不顯眼的乳房。她有一次對簡悄悄說,她覺得自己的乳房成了房間裡所有男人犀利目光頻頻瞥視的中心。瑪麗的胡思亂想也許毫無意義,簡心裡暗忖。可是,倘若女人從不想入非非,男人心裡便會產生幾多惆悵。 因此,在性耽幻想的女人眼裡,相貌平平的男人具有一種粗獷樸實的魅力,身軀臃腫的男人成了討人喜歡的壯漢,就連不修邊幅的男人,也只是因為醫治傷痛才無暇顧及儀錶。不過,簡提醒自己,按照男子的單向思維方式,你只能走由A到B到C這樣的直線距離。這種鐵鍊般堅牢的因果循環,容不得任何不著邊際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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