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萊斯利·沃勒 > 黑手黨之戰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
這些電纜從數據房後門不遠處進入129層樓。數據房的門總是鎖著。在電纜開始以細連接線成扇形展開與存儲器主機相連接的地方,用感應線圈與設定好程序的「思考者」電腦連接,後者就能對相匹配的電腦進行遠程控制。一旦編程專家的工作完成後,申勞就能夠得到裡奇蘭文件裡的任何信息,並且能夠輸入任何新信息。掌握著第二台「思考者」電腦的人控制著裡奇蘭證券公司在世界各地的命運。 周問自己,這又意味著什麼。如果主要的交易被轉移到別處,遠程控制又有什麼意義?申勞如何能希望利用裡奇蘭證券公司發動一場永久毀滅性的新的市場震盪? 巴克斯特·周搖搖頭,好像有只蒼蠅在騷擾他。他重重歎了口氣。他的工作不是為申勞出謀劃策。他的工作是讓蘭尼策工作,然後讓申勞獲得利益。 即使這一切都變成了幻想。 三月底的星期天,長島海峽開始佈滿汽艇。尼基·申使用的汽艇,「舍莉-格莉」,是其中馬力最大的之一。 裝載MegaMAO的水上飛機將在晚上9點之前到達奧連特角,那時天已經黑了。一旦水上飛機把貨卸到汽艇上,尼基將在黑夜中加速開往北岸的三個分發站,然後在亞普漢克附近的布魯克黑文機場與周會合。他們將向南飛回大巴哈馬。尼基從周手中接下這個工作,讓他專心致志從事在曼哈頓的秘密陰謀。 周和父親都覺得不太合適向他解釋這件事。他知道讓父親權力下放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不過信任和權力下放都迫在眉睫。拖延太久,機會就會悄然而逝。 尼基看了一眼手錶。太陽已經下山了。不到兩小時後,帶有浮囊的水上飛機將悄悄地出現在穆爾福德和奧連特角之間,沿著隱蔽的佩蒂灣的曲線。尼基低頭鑽進「舍莉-格莉」船頭的小船艙裡。兩個中國助手抬起頭來,他們正在把子彈裝進0.90口徑的勃郎寧手槍的彈倉裡。短而粗的子彈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黃銅色的光,像肥肥的甲蟲。 「就是它?只有手槍嗎?」尼基問道。 那個叫拉裡的做了個鬼臉。「還有兩支舊阿瑪萊特A-7型步槍。擔心遇到麻煩?」 「總是這樣。」 「這些阿瑪萊特是二戰時的東西了。」一個海軍軍士告訴科恩。 「但是隨時準備戰鬥。」 「你知道哈克史密特。對他來說,我們總是處於戰鬥狀態。」 另一個年輕水手裝完了子彈。「我一個星期都沒想到哈克史密特隊長。我希望他也不要想起我們。」 科恩摸摸下巴,一天未刮鬍子的臉摸起來有點刺痛。這倒不會有損於他的個人形象。在長島的尾部,觀察與等待,進出數十個灣,檢查地面是否有夜間登陸的痕跡,一個人自然有些不修邊幅。 他和當地人交談,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對的。他們都提到水上飛機和小船,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飛機來去總是在夜間,迅速而詭秘。如果科恩能多等一陣子,會有些事落入他手中。在曼哈頓,謠言滿天飛,談論地方檢察院的大案,當事人是裡奇家族最臭名昭著的溫切。科恩盼望能回趟城。 儘管如此,夜幕降臨時,他提醒自己,在曼哈頓他只是薩格斯的手下。在這兒,在潮水輕拍海岸和貓頭鷹的最後一聲鳴叫中,科恩是個能指望得上的力量,一個有兩個跟班的領導能證明這一點。他動了動下巴,想到指望這麼個微型登陸先遣隊,不禁忍住微笑。儘管如此…… 第七十六章 在洛克裡,像意大利南部的其他地方一樣,星期天根本不是休息日。雨果·韋史密斯·梅斯勳爵在歸於莫洛門下後就已經明白這一點。梅斯明白,星期天女眷們到教堂去時,男人們在謹慎地準備著下周的交易。 像在大多數亞熱帶地區一樣,任何計劃的進行很少超過一天。家庭婦女們一天幾次在時髦的專賣店停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洛克裡確實有家超市,但是誰會相信打在貨物上的價格是真實的價格,不能討價還價,而且不能從誰那兒敲詐一個新奇的小禮物、一把荷蘭芹、一些羅勒枝、第十三個雞蛋、一條沒有稱重量的摩泰台拉香肚①? ①指用牛肉、豬肉、豬油加大蒜和胡椒調味作餡的香肚。 要人們用星期天來結盟和背叛。如果商人像莫洛一樣對地方經濟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那麼他會在星期天處理事務。甚至對一個南方人來說,莫洛也和騎師一樣矮小瘦弱。他還穿著平時的橫條橄欖球衫,留著平時的鬍子。他在上午11點這個不合適的時間把梅斯勳爵召來。 「他對此很清楚,」梅斯向他保證。「曼哈頓的仇恨對他來說與您一樣記在心上。」 「媽的,」莫洛咕噥著,「這些美國強盜太奢侈了!美國對可憐的皮諾和米姆諾來說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當地人熟悉那個地區。他們不會讓您失望的。」 「但是要我很多錢。」 「您有個沉默而富有的合作夥伴,難道不是很幸運嗎?」 莫洛盯著他看了好長時間,不是那種挑釁的黑手黨的暗示的目光,而是好奇的目光。「畢竟,這是我的仇恨。誰要是殺了盧卡·塞托瑪就是幫了我的忙。不過一個人得為了名譽而復仇。你的動機……?」 梅斯勳爵叫一個小男孩把飲料從裡面的吧台拿到他們坐的露臺上。「喝冷飲嗎?」 「不,謝謝。你的動機?」 「Netteza urbana,」梅斯引用垃圾車上的標記,「我們喜歡保持城市整潔。」 從沒有人聽過莫洛大笑。不過這次,他真的笑了。 星期天下午,溫菲爾德總喜歡懶洋洋的。這天卻行不通了。 父親已經擺脫了診所裡鎮靜劑和其他麻醉品的大部分影響。她把他送下樓,送到佳尼特的床上,然後回到樓上自己的私人生活中來。 溫菲爾德光著身子站在窗前,注視著南面,對裝飾派藝術的克萊斯勒大廈的感覺幾乎痊癒了。落日的餘輝從她的右側傾瀉而下,投下曼哈頓方尖塔長長的影子。在她身後,凱裡躺在沙發裡。溫菲爾德對看見他長長的腿、寬寬的肩膀已經熟悉了,不管在這兒,還是在他霍博肯的房子。她希望他也喜歡觀察她,因為盯著他有種與克萊斯勒大廈相似的痊癒的感覺,好像在博物館裡散步,突然遇到一座挺不錯的大理石雕像。 不過不是今天。今天雕像不斷地扭動,無法散發痊癒的氛圍。他側過身,然後趴下來,然後又躺著。溫菲爾德差點想勸他別在這過夜,今晚誰也不會喜歡的。 「你的身體想要告訴我什麼事情,」她說,「說說看?」 凱裡無奈地笑笑。「如果我告訴你我在想什麼,你永遠不會想再見到我。」 「我有那麼善變嗎?聽著,傻瓜,如果在我們都認為是同父異母兄妹時,我都沒有放棄你,我現在也不準備放棄你。」 「你有自己的問題。他們明天傳訊溫切嗎?」 「星期二。他們叫我在這件事上別露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