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萊斯利·沃勒 > 黑手黨之戰 | 上頁 下頁
八二


  「不,他的直升機出了意外。在海上。但是他與那姑娘都沒事。我已經將他們安排進了一家私人診所,他們的肺部感染了。」

  「凱文?在醫院?」

  「一切都沒問題,堂伊塔格。他們喝了幾口海水,就這些。我可以保證他們很快會康復出院,健康如常……」

  「倫佐!」伊塔洛聲音發抖,表現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他的眼睛盯著桌子對面的來客,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聳了聳肩,好像在說:遠在數萬里以外,又能指望怎麼辦呢?「必須讓他出院,倫佐,你明白嗎?現在就辦,馬上!」

  「他讓我給你捎句話。」

  「我要你將他接到你家裡,住在你家。」

  「我會辦的,堂伊塔洛,那姑娘呢?」

  「什麼姑娘?」

  「嗯……沒關係,先生,你手頭有鉛筆嗎?」

  「講吧,然後快點去辦!立即將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準備好筆了嗎?」

  「快說!」伊塔洛對著電話吼道。

  「二,甲……」卡普拉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胺,磷,醯,基……」

  「嗯,嗯,等等,」記下這些字,齊奧·伊塔洛向前坐了坐。「倫佐,聽著,把凱文帶回家,完了給我打電話。將他們的肺治好。如果你一小時不辦好給我回電,你就完了。」

  「別擔心!」

  「倫佐,我怎樣處理這些化學名稱?」

  「他讓你把它們交給凱裡。」

  伊塔洛掛了電話,然後目光回到來人身上,「你聽到了?多危險!真是愚蠢,把我的小傢伙安排在醫院治療,在那裡運氣最不好的人也會像拍蒼蠅一樣輕易找到他。」他停了停,接著說,「伊格,平心而論,你知道,我可沒有小瞧你。」

  那位氣度不凡、穿著講究的先生點了點頭。「從我聽到的科爾羅恩的一些情況看,你的手下是最棒的。不過,」他的英國口音話尾總帶著些兒化音,令人聽了發笑,「我已經在醫院取出了東西。你轉移那男孩是對的,在科爾羅恩,常有人死在村莊的廣場上,要是還有其他地方,那就是醫院。」

  「對那天下午發生在科爾羅恩的事我已想了很久,」伊塔洛坦言道,「在敵人的心臟,在他們母親保護下,那兩位小傢伙很不簡單。」

  查曼特意味深長地聳了聳肩,好像是說上帝的意志總是可靠的,然而又是不可知的,人只有遵從上帝的旨意。「我可以肯定,我親愛的老朋友,你一定有了一兩點打算。」

  伊塔洛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好像一隻蜥蜴蹦出了他的視野。「只有一點,」他承認,「但那令人困惑。」那位手上握著未點著的香煙的先生在他倆之間的桌子上劃了一個大寫的M。伊塔洛臉上的笑容一隱而沒,眼中的蜥蜴尾巴消失了:「你認識這個莫羅?」

  「我只知道他是堂盧卡鞋子裡的一顆石子。」

  伊塔洛歎了口氣。「還有一件事,現在像查理那樣的小黃蜂也認為能玩垮我,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他用一種低沉而令人激動的、自憐的聲調問。

  「他有那樣的本事?」

  「他們將事情搞得一塌糊塗,他認為齊奧·伊塔洛已經手忙腳亂,現在已到了報復他的時候了。」他想到自己像巨人一樣受到小矮人的猛擊,禁不住悲歎了一聲,「至於莫羅,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報界怎麼說的?——場賽馬。這位莫羅已經贏了,現在只等著夷平它。」

  「我不明白,老朋友。」

  「我也不懂。莫羅好像正在大搬家,人員、補給品、發貨路線、提煉廠,一切都在搬。」

  「搬到什麼地方?」

  「到地獄也行,我才不在乎他呢。我正在等待他能正大光明地找對手報仇。他是一位為三起謀殺案復仇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嗎?最好如此。」伊塔洛手在桌子上揮動了一下,好像要給桌子擦去灰塵一樣。「剛剛我接電話之前,你想說什麼?」

  「我想跟你談這是黃麴黴素一族的一種新的毒品,效果發揮得很自然很自然,酷似冠狀動脈血栓。即使,嗯,目標正在開車。」查曼特先生狠狠地吸了一下沒有點火的香煙,「聯邦調查局的蠢貨也沒有……。」

  「對不起,老朋友,我現在必須報給凱裡這些化學名稱了。也許你正想出去抽一下煙?」這兩位老人互相輕輕拍了一下,查曼特站了起來,彎了下腰,走了出去。十分鐘後,他一邊彈著衣服上的煙灰,一邊走了回來,伊塔洛點點頭請他進來。

  「好,倫佐,」伊塔洛眼睛瞥了一下手錶,「四十分鐘不到,我很欣賞你事情辦得這麼快,他已安全地在你家裡了嗎?」

  「在我家裡,堂伊塔洛,我可以保證他和那姑娘的安全,已給他們使用了最好的抗生素。」

  「什麼姑娘?」

  「這一點並不重要,他問你是否已經有時間與他哥哥談那些話了。」

  「倫佐,這次你需要枝筆,手邊有嗎?」

  「請再說一遍。」

  「告訴他,他們在生產Tabun.T,A,B,U,N,聽懂了?」

  「Tabun是什麼?」在文萊聽電話的人想知道。

  「去問伊拉克人,他們喜歡這東西,這是一種神經毒氣。」

  「我的天啦!」

  「成本很低,像劣等紅酒。」伊塔洛繼續說,「一滴,只需要一滴滴在你皮膚上,你就會爛醉如泥,尿濕褲子,大咳不止,痙攣,還昏迷。」

  「見鬼,誰會買這毒氣?」

  「肯定有人正從申勞那兒買這玩藝。」

  伊塔洛停頓了一下,考慮是否應該談些他自己對這事的看法,他認為只有一個政府才能做成這種買賣而不受懲罰。

  卡普拉低聲說:「哎,這是什麼世道,堂伊塔洛?」

  「我們只能這樣。」他掛了電話,轉向那位氣度不凡的先生,「伊格,需要幫忙嗎?」

  「我將乘坐今天的法航班機,今天晚上飛到巴黎。從昨晚開始,我再也經不起車禍了,麻煩你派人把我送到肯尼迪國際機場。」

  「很高興效勞,怎麼能說是麻煩我呢?一位能夠在平常的車禍中幹淨利落幹掉科恩而沒有引起聯邦特工的注意和進一步調查的人,一定值得我心存感激,也可以乘坐我的別克汽車去機場。」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雙臂緊緊地擁抱比他高很多的伊格·澤茨。「這是什麼世道?正如倫佐·卡普拉所說。但是,伊格,真朋友是靠得住的,像你和裡奇家族那樣的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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