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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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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他說道,「我有最好的西西里白蘭地,喝上一口,你就全好了。」 他穿過房間走到酒吧,給我斟了一杯,又給自己也斟了一杯。「乾杯。」他提議道。 「乾杯。」我回答道。白蘭地喝下後胃裡熱乎乎的。我轉身看著地下的兩個人,又四下打量了房問。「你的保鏢呢?」我問道,「我沒看見他們在哪兒。」 羅科伯父對著那兩個死人說道:「他們在這兒。」 「我不明白。」我說道。 「他們被收買了,」他說道,「錢是萬惡之源,錢毀了他們。」 我睜大雙眼看著他。「誰給他們錢?」 他聳聳肩。「也許是尼克。不過我猜想,他們還不知道尼克已經死了。如果他們知道了,是不會來冒這個風險的,因為他們沒處領這筆錢啦。」 「是你幹掉尼克的?」我問道。 「不是我,」他回答道,「我是不幹這種事的。」 「保鏢,」我說道,「這講不通。」 「講得通,」他說道,「他們今晚用不著幹什麼事。他們可以等我明天早晨出來吃飯時幹掉我。他們知道我的房間誰都進不去。」 「你究竟需要我做什麼呢,羅科伯父?」我問道,「我覺得好像你自個兒就能行。」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只要你繼續幹這一行,他們或遲或早要幹掉你。我再也不能那麼緊張了,我太老了,無力再對付這種情況。」他看著我。「你是自家人。看看地下。這種日子怎麼過?你要讓我解脫出來。」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要再來點白蘭地。」 我們又都喝了一杯。我終於感到暖和過來了。「我們怎麼讓這件事不露馬腳?」 「我在樓下安排了親戚。消息不會傳出去。」他低頭看看地下的兩個人。「只有一件事讓我痛心。地板上的這塊東方地毯花了我15萬美元。這樣的地毯全世界僅有兩塊。這兩個雜種把它糟蹋了。」 4 白蘭地酒有一個特點:它或許使你的胃燒灼難忍,卻也使你分外清醒。它使我的頭腦像64K的計算機那麼靈活。我坐在酒吧高凳上,看著羅科伯父打電話。在我們旁邊清潔工正在房間裡打掃、整理,使一切都恢復正常。 羅科伯父說的是意大利語。我不太懂意大利語,然而我的大腦計算機使我完全明白他所說的話。他對與他通話的什麼人說,那些人都是混蛋,說他們誰也不遵守規則。還說如果再讓他們這樣下去,就會統統完蛋。接著他又笑著說了聲「再見」,便放下電話。 「阿爾瑪和孩子上樓去了。」他對我說道。 「好。我得睡會兒覺。我必需趕上去紐約的空中客車,然後換乘到洛杉磯的航班。」 「你不走了。」他斷然地說道,「這兒,我們明天有一個更重要的會議。」 「我已安排好明天在我辦公室裡與空中客車公司簽署那份合同,」我說道,「我在他們公司投入了5億美元,如果不簽合同,這買賣就全吹了。」 「不會吹的。」他十分肯定地說道。「但是如果你明天不參加這個會,這筆買賣可就會吹了。」 「羅科伯父,」我說道,「我還以為你叫我到這兒來是為了家族的事務。其實並不是,對不對?」 他默默地又在我們的酒杯裡倒了些白蘭地,「喝吧,」他說道。 「你是我伯父,」我生氣地說道,「我今晚到這裡是準備為你去死的,如果需要的話。可你卻不能推心置腹地對我說,你只是在扮演教父的角色。」 「再也沒有教父了,」他輕聲說道。「我們都不過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 「那是什麼生意呢?」我挖苦道,「死亡?」 「我並不希望死亡,」他說道,「這些人是玩遊戲的孩子。他們電影看得太多了。」 我目不轉睛地看了他一會兒。「我不明白,你明天的會議與我跟空中客車公司的協議有什麼關係?」 「這是在跟歐洲人開會,」他說道,「他們對空中客車公司的影響比你這個美國人要大。你最大的競爭對手是一家德國公司,他們要投標的是同一樁買賣。」 「這我知道,」我馬上說道,「告訴我一些內幕吧。」 「德國公司要用30億美元買下你那部分生意,」他說,「而且是現金。」 「從現在起兩年之內,」我說道,「我的生意得值50億美元。」 「『取消管制』這個不可思議的字眼使航空公司的數目比3年前增加了一倍。你過去生意興隆是因為他們需要你,但現在勞力、維修、油料費用都開始猛漲,」羅科伯父嚴肅地說道,「百分之七十的新航空公司資金短缺,被各種風險證券和高利貸壓得透不過氣來。整個行業為了勉強維持生存,發瘋般地降低票價。只要來一次小小的經濟衰退,你就得停業,守著一堆多得你無法處理的舊飛機。」 「這件事不會發生的,」我說道,「市場仍然在擴大,所有的經營預測都持樂觀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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