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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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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冷靜得很。」賽姆笑了一下。「有些虛弱,但是很冷靜。」她又打開那只盛可卡因的小瓶子。這次她持了下梅賽因的乳頭,然後又擰了下自己的。「這樣會使你的乳房聳得高些,孩子。在報紙的黑白照片上能顯得神氣十足。」 佈雷德利·謝潑德勉強把身子擠入他妻子臥室裡的那張小桌子後的椅子裡,拿起了話筒。樂隊演奏的樂曲從樓下傳來,因此他用手捂住另一隻耳朵來排除嘈雜的聲響。「銀行說,我們的每桶原油他們預付款不超過12美元。」查克·史密斯的聲音十分不安。作為謝潑德的副手,他的責任是確保安排好所有具體事務。「他們還要我們償還600萬美元的債務,因為聯邦政府和州政府要審計他們的帳目。」 「這狗日的世界變瘋了,」佈雷德利說道,「這個價格只是暫時的,石油會漲價。這些狗娘養的阿拉伯人把我們攆出了市場。」 查克默不做聲。 佈雷德利又對著話筒說道。「我們的石油要是15美元一桶,能有利可圖嗎?」 「我們自己的成本分析達11美元40美分,那麼還剩下3美元60美分。一個月10萬桶原油只有36萬美元的利潤。」 「我們可以多運十倍嘛。」佈雷德利說道。 「當然可以,」查克說道,「可是沒人買我們的油。你離開俄克拉荷馬已很久,不知道這兒正在發生的變化。有錢的人都已走啦。今年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銀行關了門。大家都袋裡沒錢,甚至放高利貸的也窮得身無分文啦。」 「讓阿亞圖拉見鬼去。」佈雷德利咒駡道,「我對傑米·卡特說過,他會使我們全倒黴。至少伊朗國王是站在我們一邊的。他本來可以協調石油輸出國組織的步調味。」 「你最好回來,」查克說道,「你是唯一能使我們的組織不散架的人。在俄克拉荷馬你仍然是國王。」 「我在這兒也自身難保。我付那個瑞士人4億美元時,得把賈維斯也拉進來。是他把錢付給了那個瑞士人。現在他在幫我一把。為了製作新電影和電視片我還得投入8500萬美元作為基金。」 「你有那麼些錢嗎?」 「我有個屁。」他回答道。 「你是不是非得付這筆錢?」查克問道。 「這是合同規定的。」 「要是你不支付呢?」 「那麼他就有權收買我所有的股份,把我攆走,」佈雷德利回答道。 「用多少錢?」查克問道。 「我股份的一半,4億美元。」 「他有那筆錢嗎?」查克回道。 「他的錢不計其數。」佈雷德利回答道。 查克沉默了一會兒。「那麼你別無選擇。你是進退兩難啦。」 「別說這種話啦,」佈雷德利忿忿地說道。「給我一些時間,我半小時後再給你電話。告訴他們要挺住。」他點了一支雪茄,憤怒地瞧著這屋子。 他妻子臥室的家具和整幢房子一樣,依然那麼漂亮。沒有1500萬美元的現款裝飾不起來,准要那麼多。他怎麼會如此之傻?尤其在電影行業中。 查克從她的化粧室裡走了進來。她結婚已30年,但看上去仍然像城裡最有氣派的太太。她身高5英尺6,淺棕色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脖子上圍一條鑽石和綠寶石串成的項鍊,左手腕上配一條相同的手鏈,手指上戴一隻結婚時就戴上的樸素的金戒指,但右手上卻是一隻鑲有一顆25克拉的純白鑽石的戒指。她低下頭來望著他。「我們最好馬上到晚會上去。大約有100名客人已經到啦。」 「一共要來多少?」他嗓子嘶啞地問道。 「將近500名。」她回答道。 「見鬼,」他高聲叫道。 「出什麼事啦?」她問道,一邊打量著他臉上的皺紋。 「你在廚房的匣子裡存了多少錢?」他問道。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剛結婚那會兒十分貧困,常常把錢藏在廚房擱板器皿後面的匣子裡。「大約2000萬,」她輕輕地說道,「情況有那麼糟?」 「比你想的還糟,」他說道,「天塌下來了。你存在哪兒?」 「紐約的大通曼哈頓銀行。」她回答道。 「明天我要取其中的1000萬。」他說道。 她沒有做任何追問。「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全拿走。」 他努力擠出一絲苦笑。「我設法用這筆錢應付過去,媽媽。」 「這是我們共同的財產,」她說道,「我一直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媽媽,但是我一直希望能使你過得好一些。」他說著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親親她的臉頰。「謝謝你,媽媽,」他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去參加那個討厭的宴會啦。」 通往豪華走廊入口的車道上停滿了高級轎車,多數是羅爾斯牌轎車,間而也有一輛梅賽德斯牌轎車。影星們和演員們迅速穿過雙道門,向站在那兒的身穿無尾夜常禮服、長得五大三粗的警衛人員遞上請柬。報社記者和攝影師們不斷地按著閃光燈,對他們鍾愛的電影明星和演員大聲嚷嚷,期望他們做出反應,可是前者根本沒聽到他們提出的問題。 裡德·賈維斯和他的私人律師謝爾曼·西德利企圖不出示請柬便從警衛人員身旁走過去。一名警衛人員攔住了他。「沒有請柬不得入內,先生。」他彬彬有禮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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