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馬裡奧·普佐 > 末代教父 | 上頁 下頁
一二七


  「隨後3天,利亞就跟克羅斯一起研究計劃。就在這時候,他親自動手,在酒店的焚化爐裡燒掉了他的舊衣服。克羅斯練習打高爾夫球,打了18洞,利亞陪著他,給他開高爾夫機動車。利亞無法理解,怎麼各個家族都很喜歡高爾夫球。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奇怪的歪門邪道。」

  第三天夜晚,他們坐在頂層套房的陽臺上。克羅斯擺好了白蘭地和哈瓦那雪茄煙。他們在觀看樓下商業街的人群。

  「不管他們幹得多麼巧妙,我父親剛死不久我又死去,唐會對丹特起疑心的,」克羅斯說,「我想我們可以等待。」

  利亞抽著雪茄。「不要太久了。他們知道你跟夏基交談過。」

  「我們必須同時幹掉他們倆,」克羅斯說,「記住,必須搞一次聖餐。不能讓人找到他們的屍體。」

  利亞說:「你這是本末倒置。首先,我們要確保一定能殺死他們。」

  克羅斯歎了口氣。「這將是十分困難的。洛西這個人很危險,也很謹慎。丹特英勇善戰。我們必須把他們孤立在一個地方。可以在洛杉磯解決吧?」

  「不行,」利亞說,「那是洛西的地盤。他在那裡太可怕了。我們只能在拉斯維加斯解決。」

  「還要違背規定。」克羅斯說。

  「如果是一次聖餐,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裡遇害的,」利亞說,「我們殺害一個警官,已經違背規定了。」

  「我想我知道如何把他們同時拉到拉斯維加斯。」克羅斯說。他向利亞說明了他的計謀。

  「我們需要使用更大的誘餌,」利亞對克羅斯說,「我們想要洛西和丹特來這裡的時候,必須確保他們務必到達。」

  克羅斯又喝了一杯白蘭地。「好的,這裡還有點誘餌。」他講給利亞聽了,利亞贊同地點點頭。「他們的失蹤就是我們的解救,」克羅斯說,「而且會矇騙住所有的人。」

  「除唐·克萊裡庫齊奧以外,」利亞說,「他是唯一可怕的人。」

  第八部 聖餐

  第二十一章

  十分幸運的是,史蒂文·斯托林斯是拍完他在《梅薩麗娜》裡的最後一個特寫鏡頭才去世的。要是重拍的話,那會損失幾百萬美元。

  要拍的最後一個場面,是一個戰鬥場面,其實出現在影片的中問。在距離拉斯維加斯50英里的地方,建造了一座沙漠鎮,標示著波斯軍的基地,將被克勞狄皇帝(史蒂文·斯托林斯飾)在妻子梅薩麗娜(阿西娜飾)的伴隨下而摧毀。

  那天拍完片,史蒂文·斯托林斯回到他在小城裡的飯店套問。他晚上可以吸可卡因,可以喝酒,還有兩個女伴,他要踢每個人的屁股,他給搞得心灰意冷。首先,他在影片中的角色被貶黜成一個普通的男主角,而不是明星。他認識到,他在轉入從屬的職業,這是上年紀的明星不可避免的命運。其次,整個拍攝期間,阿西娜一直跟他很疏遠,他本來抱著較高的希望。另外——他自己覺得這有點幼稚——在停機慶祝會上,以及放映初步剪接片時,他沒有受到明星的待遇,沒有把華廈大酒店聞名遐邇的別墅分配給他一座。

  史蒂文·斯托林斯從影多年,深知權力機構是如何起作用的。他做大牌明星的時候,可以淩駕於任何人之上。理論上,製片廠廠長是老闆,他為影片開綠燈。有權有勢的製片人給製片廠帶來了「財富」,也是老闆,他把幾大要素(即明星、導演和電影劇本)組合起來——指導劇情的發展,向那些被譽為副製片人但卻沒有權力的人們籌集足夠的資金。在此期間,他是老闆。

  但是,一開始拍片,導演就是老闆,只要他是個A級導演,甚至是個更有勢力的大牌導演,也就是說,是個拍片時能招徠大牌明星,影片開映時能確保觀眾上座率的導演。

  導演全盤負責制片工作。一切都要通過他。服裝,音樂,佈景,演員如何表演。而且,導演協會是電影行業最有勢力的聯盟會。哪個名導演也不會接受取代別的導演的任務。

  不過,這些人再怎麼有權有勢,也得屈從于大牌明星。一個導演在同一部電影中錄用兩個大牌明星,就如同騎著兩匹野馬。他的勇氣會頓時煙消雲散。

  史蒂文·斯托林斯本來是個大牌明星,現在卻知道不再是了。

  白天拍片是很累人的事,史蒂文·斯托林斯需要輕鬆一下。他沖了個澡,吃了塊大牛排,等兩個姑娘上來了,雖說是當地的尤物,卻一點也不難看,他便讓她們吸可卡因,喝香檳酒。儘管他的事業漸漸進入暮年,但他一時間放鬆了一貫的審慎,好像完全不需要再小心翼翼了。他吸了大量的可卡因。

  兩個姑娘身穿T恤衫,上面醒目地印著「史蒂文·斯托林斯的舔屁股者」,藉以稱頌他那受到全世界男女影迷傾慕的屁股。兩人對他有些恰如其分的敬畏,只是吸了可卡因之後,才脫掉T恤衫,跟他一起上了床。他有些興奮起來,便又吸了一副可卡因。兩個姑娘在撫摩他,脫掉了他的短褲和襯衫。她們胡亂擺弄的時候,斯托林斯做起了白日夢。她們的胡亂擺弄使他鬆快下來。

  明天到了停機慶祝會上,他將見到他情場上的所有俘虜。他搞過阿西娜·阿奎坦恩,搞過本劇的作者克勞迪婭。甚至在很久以前還搞過迪塔·托米,當時她還沒完全確定自己的性愛方向。他搞過博比·班茨的老婆,以及斯基皮·迪爾的老婆,儘管後者已經死去,不能再作數。每次參加宴會,他環顧四周,數一數平靜地跟丈夫和情人坐在一起的女人,總給他一種功成願滿的感覺。他跟他們所有的人都有私情。

  他的思緒受到了干擾。有一個姑娘拿手指去戳他的屁眼,這總使他感到惱火。他有痔瘡。他從床上爬起來,又吸了點可卡因,喝了一大口香檳,不想這酒使他倒胃。他感到噁心,接著有些暈頭轉向。他簡直不知道待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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