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孔薩利克 > 迷情毒案 | 上頁 下頁


  他建議先去體育場餐廳喝杯桔子汁,當他們倆走過游泳池時,一些「准花花公子」對他們行注目禮,羅伯特能陪伴這樣一位美女,感到洋洋得意。在餐廳坐下後,羅伯特說:「我想多瞭解一些您的情況。」

  「為什麼?」烏麗克問道。

  「我一連四天都在琢磨您。」

  「您沒有琢磨您那些哲學家和那個波邦?」

  「是肖邦。」他笑著說。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作為富有人家的女兒,她應當知道肖邦啊,這不是矛盾嗎?

  「肖邦!非得知道他不可嗎?」烏麗克又問。

  一個有教養的女人怎麼提這種問題!羅伯特感到自己對她的身份又沒有把握了,於是他直截了當地問道:「烏麗克·施佩琳,您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個33歲的女人,未婚,在施瓦賓區有一套住房,有一隻貓,名叫羅莉,有一輛小菲亞特汽車。這下您滿意了吧?」

  「還不完全……」

  「您還想知道什麼?」

  「您花錢不用愁吧?」

  「可以這麼說。」

  「您父親很有錢嗎?」

  「我只有一個繼父,是個建築工人,老是喝醉酒,毆打我的母親。我14歲的時候,他想欺負我,我反抗,他就把我打得鼻青臉腫。後來他忽然離家出走,到現在誰都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她斜著腦袋問羅伯特,「您失望了?」

  「您騙人!」羅伯特低聲說,「您幹嗎要說假話?」

  「我幹嗎說假話?這是真的。」

  「您的職業呢?」

  「我當過舞蹈演員。」她舉手揮了一下,好像要抹掉這一段經歷,「可是不夠資格進國家歌劇院,跳足尖舞我老摔跤……好在除了歌劇院還有別的舞臺,於是我選擇了……這麼說吧:表情舞蹈。」

  「我不知道什麼是表情舞蹈。」羅伯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喑啞。

  烏麗克雙手攏了一下頭髮說:「幹這行沒出息,三年以後我不願再幹,就站起櫃檯來了。」

  羅伯特問:「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是站酒吧櫃檯的,從晚上8點開始,有時一直站到第二天4點。我上午睡覺,下午就出去補充陽光和氧氣。」

  「這麼說您是個吧女?」

  「客氣點說是個酒吧女郎。」

  「在哪兒?」

  「在托斯卡納酒吧。」烏麗克把喝完的杯子推了一下,「這會兒您失望了,是不是?」

  羅伯特不知怎麼回答。不是失望,而是幻滅,他有關這個女人的美好想像,一下子全被破壞了。

  為了不讓他尷尬,烏麗克問他去過酒吧沒有,他回答說從來沒去過,只是在電視裡看到過,那裡面肯定有許多誇張的成分,吧女是個正當職業,甚至是很辛苦的職業,每天夜裡幹到4點……

  她說:「挺煩人的。不過我還是喜歡這個工作,可以瞭解到人的本性是多麼不善,多麼脆弱,多麼虛偽。」

  「這話聽起來很辛酸……」

  「我一直不得不單槍匹馬地奮鬥,真不容易,現在我該走了。」

  「還早呢。」羅伯特說。

  「我得走了!」烏麗克說罷就站起來,羅伯特只好跟著她。說老實話,烏麗克急著要走對他倒是件好事,因為他對剛才所聽說的一切需要有個消化過程,要是他在電視裡看到的有關吧女的描寫有一成是真的話,就足以加強他的內心矛盾了。

  羅伯特把烏麗克送到游泳池出口處,然後回到了體育場。告別時他們握了手,但這次握手和第一次握手不一樣,烏麗克很快抽回了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游泳池邊上坐了好長時間,邊看別人跳水,邊在思索。烏麗克不可能是他在電影裡所看到的那種吧女,她那樣子就不像。這說明什麼呢?電影裡的吧女總是最漂亮的,但也是最下賤的。但烏麗克不一樣,她說話不一樣,動作不一樣,她的眼光沒有挑逗性。羅伯特得出結論:她是個例外。

  第二天,在課間休息時,他對班上一個以追逐姑娘出名的同學談了他認識烏麗克的事。那個同學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舔了舔嘴唇,問道:

  「你認識了一個吧女?」

  「是的,一位美女。」

  「你小子……」

  「誰是『你小子』?」

  「一個吧女!你得小心伺候,向她好好學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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