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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那好吧。順便問問,你的中文作品的代理人怎樣了?」

  「你是說閔駒嗎?」

  「是的。我再也沒聽到他的任何消息。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閔駒還活著,他甚至還在抽煙。」

  弗賴堡變得很嚴肅。「沒有疼痛嗎?」此刻他以醫生的口吻問道。

  「一點也沒有。」

  「體重減輕了?」

  「他像以前一樣胖。」

  「這不會。那個令人懷疑的孫教授騙我說他能用甘草治腎功能不全症,到現在已經三個月過去了。閔先生想必已經像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癟掉了。」

  「正相反。他比以前更健康。」

  「草藥教授仍在他那裡?」

  「不,他回阿姆斯特丹去了。可是他每星期都給閔駒送來他自己制的藥物。這些藥物顯然很有效。」

  「對付不宜動手術的胰腺癌不可能有什麼辦法!」弗賴堡激動地叫道,「難道我們全是笨蛋?」

  「你的自我批評使我感到高興。用無知是不可能將病人治癒的。這個世界上顯然還有一些東西是你們的智慧所無法理解的。」

  「我想與閔先生再談一次。」

  「我擔心這只是一種善良的願望。閔駒對你非常厭煩。他只相信孫泉夫教授。」

  「那麼這是一種心因性的。在醫學上我們知道一些病例,當時通過心理方面的影響會造成一種令人迷惑不解的改善,甚至使病人認為他治癒了。可實際上病在繼續惡化。病不過是被掩蓋了。」

  「你們醫生對一切全有遁詞。」在弗賴堡還想抗爭時,拉特諾夫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祝聖誕快樂,新年勝似舊年。再見。」

  「現在才11月底,漢斯!」

  「我們新年再見。」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在寫我的一本關於中國的書。我的出版商每天都在催我交稿,所以我現在必須正兒八經地工作。」

  「你是要在你所說的『豪華的棺材』裡爬格子嗎?有時候我會來看你的。」

  「請別來!我根本不讓你進門。」

  「那麼麗雲呢?」

  「我必須將她忘掉。」

  「這就是你所說的愛情如生命嗎?」

  「是的,愛情永存。它始終在我的記憶中。可是愛情是雙方的。如果一方不願意,另一方得有勇氣放棄。」

  「如果她在聖誕節給你寫信呢?」

  「這幾乎不可能。為什麼她現在毫無音信呢?如果她已經填了德國大使館的徵詢意見表,那她老早就會在慕尼黑了。可是她沒有……因此我必須死心。」

  「我有一個給你散心的好辦法。網球俱樂部裡忽然冒出一個女藥劑師。她35歲就成了寡婦。這是一個有魅力的光彩照人的女人。」

  拉特諾夫突然中止了談話。

  拉特諾夫始終在反復考慮,是否再給她發一份電報,打一個電話。不,不能強求她!你只不過是一個她必須特別照料的貴賓。她連到機場告別都沒有來。你這個蠢貨,那時你就應該明白一切。別再想了!

  拉特諾夫沒有再發傳真,也沒有再打電話。他埋頭工作。白天他請來一個女傭照顧他。晚上他自己做夾心麵包。

  現在他單獨去收保護費。他沒有遇到困難。所有的老闆都準時交錢,不需要施加壓力。甯林已用他的行動為他掃清了障礙。拉特諾夫到任何一家飯館,店老闆見了就害怕。

  閔駒非常滿意。這個試驗看來是成功的。他將這事向香港的高佬作了彙報,受到了高度的讚揚,他更加受人尊敬。

  甯林並沒有因此而失業。他前往累根斯堡、帕騷、班貝克、紐倫堡和維爾茨堡,認真執行了他的任務。他到哪兒,哪兒就出現兇殺案。在紐倫堡一個雙手被砍去的飯店老闆因失血過多而死。在累根斯堡有個賣了二百克海洛因的藥材倒爺被汽車壓了三次,後來又遭槍殺。在上弗蘭肯一個小地方的森林裡,警察發現了一個被殺的華人。這個死者曾在這個小地方的高速公路附近租了一個具有浪漫色彩的別墅,在那裡建了一個休閒俱樂部。實際上它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妓院。裡面只有從國外引進的姑娘在提供服務。他撈了一大筆錢。不知什麼時候當特派員勸他向14K交保護費時,他搖頭拒絕了。現在他再也不搖頭了……他被害了。

  幾個城市受到震驚的刑事警察像往常一樣,面對著牆沉默。他們都很清楚,這幾起兇殺案是三合會幹的。他們抓到了嫌疑犯,可是審訊後刑事警官都不得不合上案卷,因為證據不足,只好將受審者放掉。

  13處的彼得·普羅布斯特幾乎再也沒聽到勒索保護費的事。然而偽造信用卡的刑事犯罪在增多。這是三合會大有作為的一個新行業。這些信用卡完全是偽造的或因被盜而注銷的,只有在真正持有者的帳戶上付了款時才能發現這種詐騙犯罪。對三合會來講,這項工作很容易做。他們與一些飯館達成協議,將每張用來付費的信用卡都進行照相複製。然後在作坊裡將姓名、號碼衝壓到已印好的卡上,再用貼膜機將卡壓到塑料膜套內。真是第一流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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