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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夜裡一點,拉特諾夫在他的日記中寫道:

  今天19個飯店。收入65894馬克。甯林懲罰了兩個老闆。對一個老闆的懲罰是他強姦了那個老闆的年輕的妻子。我只好將她的丈夫抓住,讓他在旁邊看。甯林是頭野獸。這個老闆付了8 馬克,包括懲罰款在內。名單上的另一個老闆立即交了錢,可是儘管如此,甯林還是執行了他的任務:他打破了那個小女兒的鼻子,使她的鼻樑骨折。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準備將甯林殺死。這樣一個魔鬼……他用懲罰他的犧牲者來取樂。在返回的路上,他對我說道:「多好的一天!你看見了——我幹了三次,她是個出色的女人。這個老傢伙從現在起乖乖地交錢了。」我要是真能將唾沫吐在他臉上就好了。可是這會造成什麼結果呢?他們或許就會進一步折磨麗雲,砍下她的一根手指!我感到像被掏空了一樣……空、空、空……

  這是本星期的最後一天巡迴收款。下一批收保護費的犧牲者排在十天之後。地點在慕尼黑周圍——從特格爾湖到希姆湖。

  「那裡鈔票飛舞!」甯林曾高興地說道,「那裡富豪們大吃大喝,他們連價格都不看。」

  拉特諾夫將日記本鎖到保險櫃裡,跟其他一些關於三合會的筆記放到一塊。他打算在他出了事的情況下將號碼鎖的號碼告訴弗賴堡博士,他會將一切材料都交給警察局的。現在,摧毀14K和證實甯林大量殺人的材料已經足夠了。

  在之後的八天中,拉特諾夫不讓自己聽到閔駒方面的任何消息。幾次電話鈴響,拉特諾夫都不拿聽筒。

  他開始構思他的第一部小說:女孩李萍坐在瀘沽湖邊,盯著銀色的水面在哭泣,在想她永遠也實現不了的愛。她不叫麗雲。不,叫李萍,一切都像遠古的一個童話。故事講一個女孩必須嫁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她父親為她挑選的未婚夫,而且生下來時就定了親。一部有苦有甜的愛情小說。可是他碰到很大的困難,因為他過去一向只寫議論文和遊記。

  大門的門鈴也響了好幾次——拉特諾夫沒有開門。甚至他的一個出版商的三個電傳他也推到一邊不予回答。

  讓我單獨一個人呆著!讓我完全獨自呆在我自己的世界裡!

  第九天,他開車去弗賴堡博士處。時間將近20點。弗賴堡博士穿著一套黑西服給他開門。又是這種衣服,拉特諾夫心想。我總是擺脫不了這魔鬼般的喪服!

  「真的還存在著幽靈!」弗賴堡叫道,他將拉特諾夫拉到家裡。「你一直在哪裡?本來我明天就要給警察局打電話,報告你下落不明。我給你打了四個電話……根本沒人接。我三次到你家門口,就像瘋子一樣按門鈴,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你到底到哪裡去了?」

  「在家裡。」

  「你在裝死?你瘋了嗎?」

  「我在寫一本新書。」

  「我們知道你瘋了!那時這種癲狂幾乎還可以忍受,可是你最近九天的表現,簡直是對你的朋友們不負責任。你可不要再現出這個樣子了!」

  「我需要安靜,我需要自由……」

  「於是,你就藏了起來!漢斯,這是一種病態!」

  「你現在才發現!你真是一個糟糕的醫生。」

  「在這之前,這些症狀還不能明顯地看出,可是現在已變得很危險。」

  拉特諾夫坐在具有巴羅克藝術風格的客廳裡,弗賴堡給他拿來了一大杯伏特加加李子酒。

  「那麼在這裡你要幹什麼,過於敏感的傢伙?哭訴一陣你如何孤寂?或者你要拿安神藥粉?消化能力如何?我很樂意將灌腸器插進你的屁眼。夥計,你開口呀,把你的一些難題都吐露出來。」

  「我只想看到你,其他什麼也不想。」

  「那麼你就看看我。我要去參加高爾夫球俱樂部的夏季舞會。我曾經提起過一個新的打高爾夫球的年輕女孩,一個號稱星級建築師的女兒。這個建築師真的把農業用地變成了建築用地,他事先暗地裡及時獲得了消息。這樣他撈了一大把。姑娘24歲,金黃的頭髮,小腿像小麅的腿。我應該在那裡聽到你的低音歌唱嗎?在所有的朋友中……」

  「直到現在我都沒聽到一點關於麗雲的消息。」拉特諾夫說道。

  「那你打電話。」

  「我打了。打了四次!我撥通了K市——接著是忙音。」

  「不要中途停止,老兄!」弗賴堡等拉特諾夫喝伏特加。「順便說一聲,我已使我們的高爾夫球俱樂部和網球俱樂部的朋友對你現在染的金黃色頭髮作好了準備。」

  「他們對此有何反應?」

  「他們笑你是一個瘋子,這瘋子想比他實際年齡年輕。」

  「他們都會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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