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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還是像在香港時那樣用這把刀。我隨身帶著它呢。」甯林從拉特諾夫的車上下來。「明天繼續進行。你好好地將一隻手張開接錢,而將另一隻手空出來。我的兄弟,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拉特諾夫目送甯林回到他的車旁,然後登上車,開走了。

  他口袋中裝著32000馬克血腥錢,這使他感到痛苦。

  這是漢斯·拉特諾夫博士——14K家族三合會會員當特派員的第一天。

  麗雲,我感到羞愧。我向我自己吐唾沫!我恨自己!可是為了救你的命。這能作為我墮落的托詞?這能作為罪行的辯護詞?

  我應該問上帝,可是他不會給我回答。他永遠不會回答是人類被毀滅,還是只有一個人被毀滅。

  你到底存在不存在,上帝?

  麗雲三次到旅行社辦公室去問,從德國是否發來了一份新的傳真。一個女同事搖了搖頭。

  「根本沒有,麗雲。你在等一份傳真?是等發過第一份傳真的這個漢斯的傳真?」

  「要是你能夠守口如瓶的話,我就說是的。」

  「你真想去德國?」

  「他答應過這事。你不是看過傳真件了嗎?」

  「你真的相信?當一個人遠隔一萬公里時,他可以寫上許多。」

  「我相信他。」麗雲坐到女秘書身旁的一張人造革椅子上。「他寫的每個子都是真的。」

  「那為什麼現在一句話也不說?」

  「我不知道,芸玉。」

  魏芸玉,她一年前結婚,現有五個月身孕。她將一張紙從桌上推給麗雲。

  「我願破次例,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什麼也不洩露……你再給他發份傳真。」

  「這不合適,芸玉。一個女孩不能去追男的。這就好像我在進行自我推銷。」

  「有那麼糟嗎?」

  麗雲將紙推回。

  「難道你會幹嗎?」

  「如果我像你對這個漢斯一樣對某個男人非常愛……我會幹的。我絕對不會去想:你丟了自己的臉。真正的愛會原諒一切的。男人們有時難以捉摸和古裡古怪。為了使他們清醒和認清現實,他們需要女人向其內心發起衝擊。大多數男人都自顧自地睡。」魏芸玉將手放在麗雲的手指上。儘管外面很熱,麗雲的手卻很涼。「我瞭解這些男人。女人必須經常牽著他們的手,像領孩子一樣領著他們。否則他們就會漫無目標地到處摸索著行進。」

  「我不懂……我不像你有這麼多經驗。到現在為止我只有過一個男朋友:沈治。我已與他分手了。」

  「因為這個德國人?」

  「也算是。我不能欺騙他——現在每個吻或許都會是欺騙。」

  「如果這個漢斯不再讓你聽到任何消息了,那你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麗雲用力將頭朝後仰。「或許我就嫁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或許我會生一個孩子,因為這我無法阻擋。可我不願意想這些事。我知道,漢斯會寫信的!」

  「這你根本不懂,麗雲。」

  「可我感覺到了。他真的已經發出了邀請信和旅遊申請書。」

  「向哪裡?」

  「向德國大使館。」

  「那你就向那裡打個電話,打聽一下邀請信是否到了。」

  「我不想這樣做。我不願意打擾德國大使館。德國人現在變得嚴肅了。如果我打電話,他們會生氣。」

  「那你願意飛到這麼一個國家去嗎?」

  「我飛到漢斯那裡去。國家對我無所謂。不論他在何處,我都會去找他。」

  「但願他也像你愛他那樣愛你。」魏芸玉又將這張紙推給她。「你發個傳真!寫一句話。這樣寫就夠了:我愛你,麗雲。」

  「不行。」麗雲搖搖頭。她的長髮在頭上飄動。「這不合適!我會害羞的。他會想:她跟所有追求富人並推銷自己的女人一樣。你或許會幹,不是嗎,芸玉?」

  「是的,我會幹。一個人在運氣飛掉之前要抓住它。你一向都很聰明,可是在這時你卻陷入了完全無知的泥坑。」

  「我受的教育與你不同,芸玉。這我甩不開。要想使我父親相信探訪一個德國人不是恥辱就已經夠難的了。拉特諾夫是個非常著名的人,他給我負擔費用,這麼做我父親並不樂意——媽媽背後向我吐露了這一點。她對這個邀請一點也不感到興奮。『這個世界你一點也不瞭解,』她說道,『你不該到這個世界去。』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發電傳『我愛你』呢?這不行。」

  「或許他還會發來電傳。要有,我就立刻告訴你。」魏芸玉顯然很同情麗雲,「如果他不發來,你就忘掉他,麗雲!世界上男人多著呢。」

  「我永世不會忘記他,至死都不會。」

  「他是如此美妙的一個情人嗎?」

  「我們連吻都沒接過!」麗雲生硬地說道,同時站起身來。

  「怎麼?這難道算是戀愛!」魏芸玉笑得有些粗俗。「你與男人在一塊,卻不接吻?你是個不鳴叫的小鳥嗎?哎呀,要是我處在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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