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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我能溜出這個房間嗎?」

  「不能。只有一個門。」

  伊雷妮護士走進房問。閔駒凝視著她。她手上拎著兩個大袋子,此刻她將它們放到地上。

  「我可以把作家戴富才介紹給您嗎?」拉特諾夫連忙說道,「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我的一篇文章又被譯成了中文。」

  閔駒向伊雷妮護士勉強地欠欠身。「我們很尊敬拉特諾夫博士,」他親切地說道,「我聽說您在照應拉特諾夫博士。真可怕,他受了這些傷。可是我不懷疑在您的護理下他很快就會康復。」

  「我也這樣希望。」伊雷妮護士受到恭維,她沒有問「戴富才」是怎麼進屋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事。她從地上拿起兩個袋子,將它們夾在她粗壯的胳臂下。「今天中午有新鮮的拌色拉和小牛肝。同意嗎?」

  「您原來是個天使。」拉特諾夫有點強作歡顏。可是危急情況已經過去。「我嘴裡已經直流口水了。」

  「我還給您帶來了一瓶不含酒精的啤酒。我這裡沒有酒精。這只用來冷敷!」

  她咧嘴大笑著向這個「作家」閔駒點點頭,隨後離開臥室。閔駒擦擦眼睛,輕輕地發笑。

  「到底是誰將這頭母老虎塞給你的,白鬈髮?」他問道。

  「一個自稱是我的朋友的醫生。我抵制不了。」

  他從房間裡出去,在入口門廳裡碰到伊雷妮護士,向她欠欠身,然後離開住宅。

  「一個真正有禮貌的人,這個作家,」她又在拉特諾夫身旁更換繃帶時說道,「一個真正有教養的人!他是個著名作家嗎?」

  「非常著名,」拉特諾夫說道,同時他想到昨晚在荷花飯館的事。「他用他的著作干預生活……」

  「他是您的朋友嗎?」

  「不直接是。我們只是業務方面相互熟悉。」

  「他的德語說得很流利。」

  「是的,否則他就不會關心我。」

  晚上弗賴堡博士將拉特諾夫的車開來了,他上樓來到拉特諾夫的臥室。拉特諾夫坐在床上讀他心愛的小說《靜靜的頓河》。

  「走開!」拉特諾夫立即喊道,「給我走開!出去!」

  「我想看看你怎麼樣了。」

  「你是我認識的最壞的傢伙。」

  「我知道你更喜歡金黃頭髮的身段美妙的姑娘。可是我想到了可憐的麗雲——你不能用一個女護士來欺騙她喲。」

  「你只要說出她的名字,這就傷害了她!」

  「伊雷妮護士是個出色的廚師!」

  「這點我今天中午就看出來了。味道很可口。」

  「你還想要什麼?我認為她在親切地照料你。」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她真的只照顧老年人嗎?」

  「是的。她是學老年病學的。我告訴你,她是個能手。」

  拉特諾夫敲敲他被包紮的脛骨。「這要拖多久?」

  「這連親愛的上帝也不知道。各人身體的反應不同。」

  「我只等晚餐,然後我要睡覺。」

  「我走,我走。」弗賴堡博士輕輕撫摩拉特諾夫的頭髮。「病人越聰明就越討厭。幸運的是你不那麼笨。」

  他很快離開了房間,因為拉特諾夫向他扔來一本厚書。

  在黑品官飯店下面的辦公室裡,愛新·甯林坐在閔駒的對面。他剛好結束了他的報告。他把一切都說了,只是忘了提拉特諾夫。他覺得這無關緊要。閔駒皺著眉頭看著他。

  「白鬈髮怎樣?」他問道,就好像他剛想到這件事一樣。

  「照你的吩咐,他在一旁觀看。可是他是個懦夫。他絕對成不了好的三合會會員。」

  「其他沒有什麼?」

  「沒有,大佬。」

  「你是不是強迫他在一旁觀看?」

  「他表現得很固執。可是我使他信服了。」

  「辦法是你幾乎將他踢成了殘廢。」

  「沒那麼嚴重。」甯林尷尬地微笑。「他很容易就信服了。」

  「怎麼說容易?由於你,他一個星期不能幹事。」

  「大佬,他裝病。」

  「甯林,我今天上午在白鬈髮那裡!我看了他的傷。你就這樣對待一個兄弟嗎?」

  「他還不是我的兄弟!他是個不夠資格成為三合會會員的外國人!你今天上午竟然還去看他。白鬈髮不是硬木做的,而是軟豆腐做的!」

  「他不服從,就要受罰,但是得由我來罰。」

  閔駒將雙手放到報紙上,嚴肅地看著甯林。

  「有人看到了你們?」他問道。

  「飯館裡還有兩個客人,可是他們即刻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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