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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好吧,」桑德拉說,「我聽你的。」

  戴維給住院部打電話,要求為桑德拉辦理住院手續。接著他為她開好處方,送她走出了診斷室。

  安吉拉感到不舒服,渾身筋疲力盡。喝了幾杯咖啡也沒能使她提起精神。快到半夜三點鐘時,她才慢慢入睡。即使入睡,也睡得不安穩。她又做起噩夢來,一會兒夢見霍奇斯的屍體,一會兒夢見戴滑雪面具的強姦犯,一會兒又夢見磚頭砸碎玻璃窗。

  她最後醒來時,吃驚地發現戴維已經離家上班去了。

  安吉拉穿好衣服,後悔不該答應戴維不再去管有關霍奇斯的事。她不知道如何能夠做到像戴維所說的那樣:「讓這件事過去算了。」

  安吉拉又想到菲爾·卡爾霍恩。她仍然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她估計他起碼也在開展調查工作了。即使沒有什麼重大發現,他至少應該告訴她他目前已經做了哪些事情。

  安吉拉決定給菲爾·卡爾霍恩打個電話,但她聽見的是他留言機中的錄音。她不想留什麼言,便把電話掛了。

  安吉拉發現尼琪正在樓下客廳裡忙著閱讀一本教科書。

  「好了,」安吉拉喊道,「快上樓來做呼吸疏導練習。」

  「爸爸已幫我做過了。」尼琪說道。

  「真的?」安吉拉說,「早餐吃了沒有?」

  「我們也吃過了。」尼琪說。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起來的?」安吉拉又問。

  「四點鐘左右。」尼琪答道。

  安吉拉不希望戴維起得太早。睡不好覺常常是抑鬱症的先兆。她也不願尼琪起得太早。

  「爸爸早上情況怎樣?」安吉拉也來到客廳,對尼琪問道。

  「他很好,」尼琪說,「你洗澡時他來過電話,說卡羅琳很好,下午我可以去看她。」

  「真是好消息。」安吉拉說。

  「他還要我提醒你關於一支槍的事,」尼琪說,「他說話怪得很,好像我連槍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他是擔心,」安吉拉說,「那不是鬧著玩的。小孩子玩槍會出事的。每年有很多小孩因家裡有槍而被殺死。但多數情況是使用手槍。」

  安吉拉走進前廳,拿著獵槍返回來,又從槍膛中取出子彈,指給尼琪看了彈膛是空的。

  安吉拉花了半小時的時間把槍的使用方法表演給尼琪看,並讓尼琪拉動槍栓,扣動扳機,甚至教會了她如何裝卸子彈。教完之後,她們走出房間來到倉房後面,每個人試了一發子彈。尼琪說她不喜歡打槍,因為震痛了她的肩膀。

  回到屋內,安吉拉叮囑尼琪不要隨意摸槍。尼琪告訴她不用擔心,說她對槍沒有興趣。

  天氣變得暖和晴朗起來,尼琪想騎自行車上學。安吉拉看著她朝城內騎去。看到尼琪身體不錯,她心裡很高興。至少巴特萊特對尼琪的身體是有好處的。

  尼琪離開不久,安吉拉也離家去了醫院。將車停在專用停車處之後,安吉拉禁不住誘惑,想看一看她遭受襲擊的地點。她順著原路來到兩個停車場中間的樹林,在泥土地面上發現了自己的腳印。順著腳印她又找到自己跌倒的地方,接著,又發現了襲擊她的男人用的棍棒砸入泥土時留下的一個很深的窩坑。

  窩坑約有4英寸深。安吉拉用手指量了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仿佛又聽見了棍棒掃過耳邊發出的呼嘯聲。她還依稀記得那棍棒劃過頭頂時發出的金屬閃光。

  安吉拉猛然意識到她以前沒有想到的一個問題:那男人的動作十分果斷,要不是她及時躲開,她肯定會被打得腦漿崩裂。那人並不是想強姦她,而是想傷害她,或殺死她。

  安吉拉又回想起在解剖霍奇斯屍體時所發現的他頭部的傷痕。霍奇斯是被一根金屬棒打中的。她的頭差一點就變得和霍奇斯的頭一樣了!

  安吉拉違背了自己的理智,撥通了羅伯遜的電話。

  「我知道你打電話是為了什麼,」羅伯遜不耐煩地說道,「你最好忘掉此事,我不會把磚頭送到州警察局去檢查什麼指紋的,他們會一笑置之的。」

  「我打電話不是為磚頭的事。」安吉拉說。相反,她是想說明對她的襲擊是一次未遂的謀殺,而不是企圖強姦。

  安吉拉說完後,羅伯遜默不作聲。她擔心他會把電話掛了,馬上問道:「喂?」

  「我在聽著,」羅伯遜回應說,「我在思考。」

  又是片刻沉默。

  「不,我不相信,」羅伯遜終於說道,「這個人是個強姦犯,而不是殺人犯。過去他有機會殺人,但他沒有那樣幹。他甚至沒有傷害被強姦的人。」

  安吉拉不知道被強姦的受害者是否感覺到受了傷害,但她不想同羅伯遜爭論這個問題。她只是說了聲打擾便掛了電話。

  「混帳東西!」安吉拉大聲罵道。她真是個傻瓜,竟認為羅伯遜會對她的推理給予支持。她越想這次襲擊事件,就越堅信強姦不是其真正的目的。如果是企圖謀殺,那一定與她關心霍奇斯的被害有關。也許襲擊她的人就是殺害霍奇斯的兇手!

  安吉拉不寒而慄。如果她的推測正確的話,那她現在就成了兇手追逐的獵物。這個想法使她膽戰心驚。今後不管她做什麼,都必須使人看上去好像她放棄了這件事情一樣。

  安吉拉考慮著是否將她最新的懷疑告訴戴維。她猶豫不定。一方面,她從不希望他們夫妻之間有任何秘密;另一方面,也知道這樣做戴維就會以此為理由要她放棄調查霍奇斯的案子。因此,安吉拉決定目前只將此事告訴菲爾·卡爾霍恩——在同他取得了聯繫之後。

  「再給我加點咖啡。」特雷納用小木槌柄指著自己面前的杯子對女招待說。作為慣例,特雷納、舍伍德、比頓和考德威爾在預定於下週一晚上召開的每月一次醫院執行委員會議之前都要開一個早餐會。他們正坐在鐵馬酒店特雷納最喜愛的餐桌旁。

  「我很受鼓舞,」比頓說,「初步估算後,10月的情況下半月比上半月好。雖然我們仍未走出困境,但比9月份有了重大的改觀。」

  「我們克服了舊的危機,卻又要面臨新的危機,」特雷納說,「真是沒完沒了。昨晚一位醫生受到襲擊是怎麼回事?」

  「事情發生在半夜12點之後,」考德威爾說道,「是新來的女病理醫生安吉拉·威爾遜,她工作得很晚才離開醫院。」

  「在停車場什麼地方發生的?」特雷納問道。他開始神經質地用小木槌敲擊自己的手掌。

  「在上下停車場之間的小路上。」考德威爾說。

  「那裡還沒有安電燈嗎?」特雷納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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