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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首先,死者的眼液中含有大量酒精。」

  「我沒想到事隔這麼久,你們還能檢查出來。」安吉拉說。

  「如果我們能得到眼球液體,很容易就能檢查出來的,」沃爾說,「因為酒精具有相對穩定的特性。我們同樣證實了,他指甲中皮屑的脫氧核糖核酸成分同他本人的不同。那肯定是兇手的皮屑。」

  「皮屑中的碳微粒是怎麼回事?」安吉拉問,「對此你們有什麼新的見解?」

  「老實說,我還沒怎麼想過,」沃爾說,「但我確實改變過看法,認為它們不是當場搏鬥時留下的。我以為微粒是在真皮內而不是表皮內,它們可能是以前留下來的舊傷,就好像是在中學學習時用鉛筆刺傷後留下的痕跡。在我手臂上也有這樣的沉積物。」

  「我右手掌裡也有。」安吉拉說。

  「我沒有更多地研究這一案件主要是由於州檢查官和州警察局都沒有對此案施加任何壓力,而且遺憾的是,我現在陷入了另外一些壓力較大的案子之中。」

  「我明白,」安吉拉說,「但我還是對此事很有興趣。如果你又有什麼新發現的話,請告訴我。」

  掛上電話後,安吉拉的思想一直沉浸在霍奇斯的案件中。她不知道菲爾·卡爾霍恩正在幹什麼。自從和他面談並聘用他之後他就杳無音訊了。一想到霍奇斯和卡爾霍恩,就使她想起那次戴維夜間出診,她一個人留在家中時那種擔驚受怕的情景。

  安吉拉看了看手錶,才知道該下班吃午飯了。她關好顯微鏡,抓起外衣,走出辦公室,朝汽車走去。她對戴維講過她想買槍防身的事,她現在就準備去買一支。

  巴特萊特沒有專門的體育用品商店,但斯特利的五金商店設有槍支彈藥櫃檯。安吉拉說明了來意,斯特利先生態度十分熱情。他問她為什麼要買槍,她告訴他是為了護家。他說服她買一支獵槍。

  安吉拉花了不到一刻鐘就做出了決定。她買了一支氣壓式口徑12毫米的獵槍。斯特利先生很有興致地教給她如何上膛和卸子彈,並特別小心地教她學會了使用保險。槍支附有一本說明書,斯特利先生鼓勵她抽時間讀讀。

  安吉拉朝自己的汽車走去,心裡仍擔心槍支的包裝不夠隱秘,儘管她已堅持要斯特利先生用牛皮紙把槍包好了,那東西仍然依稀可辨。她以前從未攜帶過槍支。她的另一隻手上提著一個裝滿了子彈的皮包。

  將槍放入汽車尾箱之後,安吉拉總算放了心。她轉身走到車門旁邊,眼睛望著綠地對面的警察局,心裡一陣躊躇。頭天上午和羅泊遜發生爭執後,她一直有些內疚。她知道戴維的看法是正確的;她太魯莽,不該與警長為敵,儘管他是一個笨蛋。

  她沒有打開車門,而是穿過綠地,向警察局走去。等了大約10分鐘,羅伯遜接見了她。

  「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安吉拉說。

  「不會。」他說。安吉拉走進辦公室。

  安吉拉坐定後說:「我不想佔用你更多的時問。」

  「我是一名公僕。」羅伯遜厚著臉皮說。

  「我來是為昨天上午的事道歉的。」安吉拉說道。

  「噢?」羅伯遜顯然有些吃驚。

  「我的表現不夠禮貌,」安吉拉說,「很對不起。主要是因為我家裡發現了死屍,我確實感到十分害怕。」

  「啊,你能來這兒太好了。」羅伯遜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關於霍奇斯案件我很抱歉,現在並沒有結案。如果有什麼新線索,我們會通知你的。」

  「今天上午就有了新線索。」安吉拉說。她接著把謀殺霍奇斯的兇手手臂上可能留有鉛筆碳粒沉積物的情況告訴了羅伯遜。

  「鉛筆碳粒?」羅伯遜問道。

  「不錯。」安吉拉說著,站起來伸出右手掌指著皮膚裡一處微小的黑色污點讓羅伯遜看。「就像這個,」她說,「是我在大學三年級時不小心刺傷的。」

  「噢,我懂了。」羅伯遜點著頭說,嘴角上露出一絲苦笑。「啊,謝謝你的消息。」

  「還有一點我幾乎忘了,」安吉拉說,「驗屍官還說,霍奇斯指甲內的皮屑肯定是兇手的,他留下了脫氧核糖核酸特徵。」

  「問題是,沒有嫌疑對象,再高級複雜的脫氧核糖核酸化驗也是沒有什麼用的。」羅伯遜說道。

  「在英國的某個小鎮上,曾經利用脫氧核糖核酸特徵偵破過一起強姦案,」安吉拉說道,「使用的方法就是對鎮上每個人都進行了脫氧核糖核酸檢查。」

  「哦,」羅伯遜說,「如果我在巴特萊特也這樣做,不知道美國公民自由聯合會會說些什麼。」

  「我並不是建議你也這樣做,」安吉拉說,「我只是想讓你瞭解脫氧核糖核酸特徵的作用。」

  「謝謝你,」羅伯遜說道,「謝謝你的光臨。」安吉拉起身離去,羅伯遜站起來相送。

  他站在窗口看著安吉拉上了車。

  安吉拉開車離去後,羅伯遜抓起電話,按了一下自動撥號鍵。「你也許不會相信,可是她還沒有死心,就像一隻餓狗看見了骨頭一樣。」

  同羅伯遜消除誤會之後,安吉拉覺得心情輕鬆了一些。同時,她也不願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這樣就能夠改變什麼情況。直覺告訴她,羅伯遜仍然不會去為偵破霍奇斯謀殺案而動一根指頭。

  汽車開到醫院後門附近的專用停車處,但那裡的車位已全部占滿。安吉拉不得不在底層停車場前後轉了幾圈,以便找到一個空位,但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她只好將車開到上層停車場,在很遠的角落裡找到一個空位。從那裡步行回到醫院門口,她花了將近5分鐘的時間。

  「今天真倒黴。」安吉拉歎聲說道,走進了大樓。

  「可是你在鎮上是無法看到停車庫的。」特雷納對著電話說,聲音中難以掩飾他的沮喪心情。他正在同去年當選為市政委員的內德·班克斯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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