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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我也許該同韋恩·羅伯遜談談,看看警方還能再做些什麼。」特雷納說道。

  「我已經同他談過了,」比頓說,「但羅伯遜的人力不足,無法每夜派人到這兒來。」

  「我想知道霍奇斯是否真的知道強姦者的身份。」

  「你是否覺得他的失蹤與他的懷疑有某種聯繫?」比頓問道。

  特雷納聳了聳肩。「我沒有想到過這一點。我覺得有可能。他不是個能對自己的看法閉口不言的人。」

  「這是個嚇人的想法。」比頓說。

  「確實如此,」特雷納說,「不管怎麼說,一旦發生了這種襲擊,我希望馬上知道。這些事對醫院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我特別不希望在執行委員會會議上接到任何意外的消息。那使我很沒面子。」

  「我道歉,」比頓說,「可我確實打過電話。今後我一定及時通知你。」

  「鐵馬酒店再見。」特雷納說完,鑽進自己的汽車,發動了馬達。

  第三章

  5月20日,星期四

  「我一定得走了,我女兒下午放學,我必須去接她。」安吉拉對自己的一位同事馬克·丹福思說。他是位高級住院實習醫生。

  「你這些載玻片打算怎麼辦?」馬克問道。

  「我能怎麼辦?」安吉拉生氣地說,「我必須去接我的女兒。」

  「好吧!」馬克說道,「不要喝叱我,我只是問問,我本想也許我可以幫你。」

  「對不起,」安吉拉說,「我只是拖得太久了。如果你能幫我把這幾張看完,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她從格架中取出五張載玻片來。

  「沒問題。」馬克說。他將安吉拉的載玻片加在自己的那疊上。

  安吉拉把自己的顯微鏡蓋好,抓起自己的東西,跑出了醫院。她剛把車駛出停車場,就陷入了波士頓上下班時間阻塞的交通之中。

  當安吉拉終於開車到達學校時,尼琪正孤零零地坐在門前的臺階上。這一帶的環境並不好。學校的牆上被塗畫得亂七八糟,周圍堆滿了鋼筋混凝土。除了一堵高高的鐵絲圍牆後面有一群六七年級的學生在打籃球之外,周圍一個小學生也看不見。一夥無所事事的十來歲少年穿著肥太可笑的衣服在大樓邊遊蕩。在街道正對面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用紙板搭的棚屋。

  「對不起,我來晚了。」安吉拉說道。尼琪爬進汽車,系上安全帶。

  「沒關係,」尼琪說,「但我有點害怕。今天學校裡出了件大事。警察來了,以及其他等等。」

  「出了什麼事?」

  「操場上一個六年級的男生有一支槍,」尼琪平靜地說,「他開了一槍,被抓走了。」

  「傷了什麼人沒有?」

  「沒有。」尼琪搖搖頭說。

  「他為什麼會有槍?」安吉拉問道。

  「他一直在賣毒品。」尼琪答道。

  「是這樣,」安吉拉說,儘量像女兒一樣保持著平靜,「你怎麼聽說這事的?從其他孩子那兒嗎?」

  「不是,當時我在場。」尼琪說道,一面忍住了一個呵欠。

  安吉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抓緊了。進公立學校是戴維的主意;他們兩個費了很大功夫才選中了目前尼琪就讀的這所學校。在發生這事之前,安吉拉一直十分滿意。但現在她有些害怕了,部分原因是尼琪談到這事時的態度竟能那樣自然。尼琪把這看成了一件普通的事情,意識到這一點她便覺得擔心。

  「今天我們又來了個代課老師,」尼琪說,「午飯後她不讓我做肺部體位疏導。」

  「對不起,親愛的,」安吉拉說,「你感到胸悶嗎?」

  「有一點,」尼琪說,「從外面進來後我有點喘,現在已經好了。」

  「我們一回家馬上做,」安吉拉說,「而且我要再次打電話給學校辦公室,我不知道他們問題究竟是出在哪兒。」

  安吉拉知道究竟問題出在哪兒:太多的孩子,而教學人員卻不夠,而且還經常更換。每過幾個月,安吉拉就得打一次電話給學校告訴他們尼琪需要進行呼吸系統治療的事情。

  安吉拉將汽車停在靠人行道的另一輛車旁,讓尼琪等在車中,自己沖進當地的一家雜貨店中去買做晚飯的東西。等她出來時,車窗的雨刷下面壓了一張罰款單。

  「我告訴那位女士說你就要出來了,」尼琪解釋說,「可是她說不行,還是給了我們一張罰款單。」

  安吉拉低聲地罵了一句。

  其後,她們花了半小時在自己的住地附近尋找停車的地方。就在安吉拉打算放棄的時候才找到一處。

  把冷凍食品放進冰箱之後,安吉拉和尼琪開始進行呼吸系統的物理治療。她們通常是在早上進行這種療法,但有些日子,特別是污染嚴重的日子,她們常常要多做幾次。

  她們建起的這種固定程序從安吉拉通過聽診器確定尼琪不需要服用支氣管擴張藥物開始。然後,她們用一個從宅前出售①攤上買來的豆袋椅②,讓尼琪在上面做出9種不同的姿勢,利用重力作用分別幫助疏導她肺部的各個具體區域。當尼琪採取每種姿勢時,安吉拉就用手握成杯狀敲擊尼琪肺部的各個區域。每一姿勢要持續兩三分鐘,整個練習共需20分鐘完成。

  ① 在出售人住所進行的清宅舊貨出售,以前常在車庫進行。

  ② 以小球粒為充填物,形狀隨坐者體形而改變的椅子。

  這種呼吸系統治療完成之後,尼琪便開始做家庭作業,安吉拉則走進長廊形的廚房開始準備晚餐。半小時後,戴維回到家。由於頭天夜裡整夜照看幾位病人,他顯得筋疲力盡。

  「這一夜真夠嗆!」他說道。他想吻一下尼琪的臉蛋,但她把頭扭開了,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功課。尼琪是坐在餐廳的桌上做功課的;她的臥室太小,放不下一張書桌。

  戴維走進廚房,同樣受到安吉拉的冷遇,因為她正在準備晚飯。受到兩次拒絕之後,他朝冰箱走去。由於他和安吉拉都擠在這個很小的廚房裡,他費了很大勁兒才將冰箱門打開,從中取出一罐啤酒。

  「我們有兩個從急診室送來的艾滋病人,幾乎感染上了人類所知的所有疾病。」他說,「不僅如此,還有兩名心臟病患者。我簡直沒有機會去看一眼值班室裡面是什麼模樣,更不用說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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