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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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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德利醫生是位相貌堂堂、滿頭銀髮的紳士,年齡在50多歲一他令安吉拉立刻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介紹之後,沃德利醫生說他知道戴維和安吉拉有一個小女兒,未等回答,他就稱讚起了當地的學校制度。「我的孩子們成長得都不錯,現在一個在康涅狄格的韋斯利安大學,另一個正在讀高中,已經提前被史密斯學院錄取。」 幾分鐘後,他們與沃德利醫生道了別。考德威爾正走在前面,安吉拉把戴維拉到了一邊。「你注意到沃德利醫生和我父親的相似之處了嗎?」 「你這麼一說,倒真挺像,」戴維說道,「他們都有著同樣的沉著與自信。」 「我覺得這很明顯。」安吉拉說道。 「我們可不要有什麼歇斯底里的移情症才好。」戴維開玩笑說。 參觀的下一站是急診室和造影中心,戴維對新購置的磁共振成像機的印象特別深刻。 「這台機器比波士頓市立醫院的那台還要好,」戴維說道,「購買的錢是哪兒來的?」 「造影中心是醫院與坎特醫生的合資機構。坎特是醫院的一名醫生,」考德威爾解釋說,「他們一直都在更新設備。」 在造影中心之後,戴維和安吉拉還參觀了新的放射治療大樓,裡面值得誇耀地配有最新式的線性加速器。從那兒他們又返回醫院主樓和新建的新生兒特別護理部。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參觀結束後戴維承認道。 「我們過去也聽說過醫院的設備不錯,」安吉拉說道,「但這比我們想像的要好得多。」 「我們很自然地為此感到自豪,」考德威爾把他們帶回辦公室時說道,「為了實施佛蒙特綜療站的合同,我們不得不大量更新設備。我們要同瓦利醫院和瑪利·薩克勒醫院競爭,以求得生存。幸運的是,我們勝利了。」 「可是,所有的這些設備,以及更新換代需要花很多錢呀!」戴維說道。 「遠遠不止呢,」考德威爾同意地說,「現在經營一家醫院可不容易哩,尤其是在這個由政府託管競爭的時代。收益減少,費用增加,能夠維持已相當困難。」考德威爾遞給戴維一個馬尼拉紙的信封。「這是一包有關醫院的資料,也許有助於你們下決心來這兒,接受我們的聘請。」 「住房問題如何解決?」安吉拉突然問道。 「很高興你提出這個問題,」考德威爾說,「我建議你們下山到青山國家銀行會見巴頓·舍伍德。舍伍德先生是醫院委員會的副主席,也是該銀行的總裁。他會讓你們有所瞭解到這城鎮給予了醫院多大的支持。」 威爾遜夫婦把尼琪從日托中心接了出來。她在那兒玩得很高興,還有點不想離去。他們開車回到城鎮綠地,又從那兒步行去銀行。就像他們在巴特萊特受到的特有的接待一樣,巴頓·舍伍德馬上會見了他們。 「上次執行委員會討論了你們的申請,一致同意聘用你們來這兒工作,」巴頓·舍伍德說著,靠在了椅背上,兩手的大拇指鉤住背心的口袋邊沿。舍伍德身材瘦小,年近60,頭髮稀疏,一對八字鬍像鉛筆畫出來的。「我們都誠心地希望你們能夠加入巴特萊特大家庭。為了鼓勵你們來巴特萊特,我想告訴你們,青山國家銀行準備向你們提供優先和第二抵押借款權,使你們能夠購置住房。」 戴維和安吉拉簡直驚呆了,下巴不約而同地垂了下來。他們即使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他們在高級專科住院實習期滿後的第一年就可以購買起一幢自己的住房。他們只有很少的現金,還有一大筆學費欠款:估計在15萬美元以上。 舍伍德繼續給他們講解詳情,但戴維和安吉拉誰也無法專注於那些細節。直到回到汽車中後,他們才敢談論這事。 「我無法相信這一切。」戴維說道。 「這一切太好了,簡直不可能是真的。」安吉拉也說道。 「這是否意味著我們要來巴特萊特呢?」尼琪問道。 「等著瞧吧。」安吉拉說。 既然從波士頓來時是戴維開的車,安吉拉便提出由自己開車回去。她在開車時,戴維仔細閱讀起考德威爾給他的那包資料。 「這太有趣了,」戴維說道,「這裡有一張當地報紙的剪報,是關於巴特萊特社區醫院同佛蒙特綜合醫療站之間簽署合同的事情,說是在哈羅德·特雷納領導下的醫院委員會最終同意了綜合醫療站的要求,即接受一筆未特別規定的每月按人頭計算的費用,並提供住院治療。這是一種控制費用的方法,受到政府的鼓勵,也得到了衛生保健組織的贊同。由此這項協議就達成了。」 「這件事極好地說明了醫院和醫生這些提供服務者是如何被迫做出讓步的。」安吉拉說道。 「正是如此,」戴維同意地說,「通過接受人頭費,醫院被迫執行了保險公司的職能,承擔起佛蒙特綜合醫療站下屬客戶的部分健康風險。」 「什麼是人頭費?」尼琪問道。 戴維回過頭來。「就是說一個機構收到一筆按人頭計算的費用,」他解釋說,「在健康計劃中,這種費用通常按月支付。」 尼琪看上去仍然迷惑不解。 戴維試著做進一步說明。「讓我們說具體些,比如說,佛蒙特綜合醫療站根據計劃,每月為每人向巴特萊特醫院支付一千美元的費用,那麼,如果在這個月內有人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需要住院進行治療,佛綜站就不需要再付錢了。因此,如果這個月沒有人生病,醫院就可以白得到那筆錢;可是如果大家都生病,都需要住院治療,又會怎麼樣呢?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 「我看你講得太深,她的腦袋理解不了的。」安吉拉說道。 「我懂,」尼琪說道,「如果每個人都生了病,醫院就要破產了。」 戴維滿意地笑了,開玩笑地用手捅了一下安吉拉的肋骨。「聽見了嗎?」他得意地說,「那可是我的女兒。」 幾小時後,他們回到了自己位於南區的公寓附近。安吉拉很幸運地在距自家門口半條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停車位。尼琪正昏昏欲睡,戴維輕輕喚醒了她。三個人一起步行至沒有電梯的住宅樓,登上樓梯,向四樓的公寓套間走去。 「啊唷!」安吉拉叫了一聲。她第一個到達套房門口。 「怎麼啦?」戴維問道,同時從她身後朝門口看去。 安吉拉用手指著門。門上的鑲邊裝飾有一處已經裂開,一根鐵棒曾插進去過。戴維伸手去推門,門輕易地被打開了,三個門鎖都被撬壞了。 戴維進到屋內,把電燈打開。公寓被翻得亂七八糟:家具被倒了幾個,櫃子和抽屜中的東西被丟了一地。 「啊,不!」安吉拉叫起來,淚水蓄滿了眼眶。 「沒關係,」戴維說道,「事已至此,不要驚慌失措。」 「你說什麼?不要驚慌失措!」安吉拉問道,「我們的家被毀了,電視機也不見了!」 「我們可以再買一台。」戴維平靜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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