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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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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只能告訴你一個大概想法,」傑克說。「如果病歷裡記錄的患者症狀確實是由藥物或毒藥引起的,那我們找的就是能使心跳變得很慢,且對任何搶救沒有反應的藥物。還有就是呼吸系統抑制劑,因為她還有發紺症狀。」 「這還是包括一大堆藥物和毒藥,」艾倫說。「沒有進一步的細節,等於是讓我創造奇跡!」 「我知道,」傑克承認。「拉塔莎和我這就回去討論,看能不能找出最有可能的備選項。」 「那最好,」艾倫說。「不然這個毒物學檢驗就沒有意義了。這麼多防腐液,我先得搞清楚哪些需要排除。」 「我知道,」傑克又說了一遍。 「你們怎麼會想到是他殺?」艾倫問。「不介意我這樣問吧。」 傑克和拉塔莎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說多少。 「我們幾小時前剛做過屍檢!」拉塔莎說。「什麼都沒找到。沒有心臟病理跡象,讓人很難理解,跟病歷上的記錄不符。」 「有意思,」艾倫若有所思地說。他的眼睛盯著拉塔莎。「先讓我弄清楚。你是想讓我做全套毒物學檢驗,佔用我整晚的時間,而且還是偷偷地幹。是這意思吧?」 「當然是做全套檢驗!」拉塔莎氣呼呼地說。「你是怎麼回事啊?不檢驗我們坐在這裡幹什麼?」 「我不是指你和醫師,」艾倫說著指了指傑克。然後又指著拉塔莎說。「我是說你本人。」 「是的,是我想讓你做全套檢驗,行了吧,」拉塔莎說著站起身來。 「行了,」艾倫說著臉上顯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拉塔莎走出辦公室。 傑克沒想到會談就這樣結束了。他站起身來,匆忙找出一張名片。「萬一你有什麼要問我,」他邊說邊把名片放在艾倫的辦公桌上,然後又從旁邊的樹脂玻璃名片夾裡拿了一張艾倫的名片。「非常感謝你能幫忙。謝謝。」 「不客氣,」艾倫說著,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有退去。 傑克在電梯口趕上拉塔莎。直到電梯開始往下走,他才開口說話。 「這樣結束挺突然的,」傑克說。他盯著樓層顯示屏,假裝不看拉塔莎。 「是的。我最煩這人了。這個傲慢的雜種。」 「我覺得他確實沒有自尊缺失的問題。」 拉塔莎大笑起來,明顯放鬆了許多。 兩人走進夜色裡。快三點了,街上還是有行人。快到法醫署的時候,拉塔莎說話了:「你肯定在想我剛才為什麼會那麼粗魯。」 「確實想過,」傑克承認。 「大學的最後一年,我和艾倫走得很近。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我看清了他的本質。」她用鑰匙打開前門,朝保安招招手。兩人開始爬樓梯,她接著說,「我以為自己懷孕了,心裡很慌。可等我告訴他,他的反應卻是要甩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於是我給他寫了一封分手信。可笑的是,我並沒有懷孕。大概一年前,他發現我在法醫署上班,就想複合,但我沒興趣。剛才在他辦公室鬧得很不愉快,真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傑克說。「去他辦公室的路上我就說了,希望接受他的幫助不會讓你為難。」 「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的反應不至於那麼激烈。沒想到一看到他,我就把那件事全記起來了,氣得要命。我以為自己已經把這事給忘了呢。」 兩人走進圖書館,屋裡跟走的時候一樣亂。 「要不要看看著色的切片?」拉塔莎提議說。 「也許你應該回家打個盹,」傑克說。「你沒有必要在這兒陪我熬夜。我的意思是說,我當然希望你能陪著我,幫我工作。但這樣要求你,確實太過分了。」 「你可別想輕易擺脫我,」拉塔莎狡黠地笑著說。「我上醫學院的時候就發現了,如果已經這麼晚了,最好就別睡了。而且,我也很想解決這個案子。」 「嗯,我想開車去一趟紐頓。」 「回醫院嗎?」 「不是,回博曼家。我答應妹妹去看看她丈夫,確保他不會昏迷。他最近有點抑鬱,經常是邊喝蘇格蘭威士忌,邊吃某種安眠藥。」 「哎呀!」拉塔莎說。「我解剖過好幾具這樣的屍體。」 「說實話,我覺得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傑克說。「他可在乎他自己了。如果去只是為了照看他,估計我就不會去了。我還想看看他用在佩欣斯身上的那個生理指標檢驗套盒,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理由懷疑檢查結果不應該是陽性。如果真的不是陽性,那非正常死亡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那自殺呢?」拉塔莎問。「在你最不著邊際的假設中,都沒有提過自殺。為什麼?」 傑克茫然地撓了撓後腦勺。他確實沒有想到過是自殺,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輕輕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來,他處理過無數起案子,經常發現明顯的死因不是真正的死因。最近一起類似的案件涉及伊朗外交官的太太,看上去是自殺,其實是他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想過是自殺,」傑克說,「其他想法有的比這個還不合理呢。」 「從你告訴我的那點信息來看,這女人活得並不開心。」 「這倒是真的,」傑克承認,「不過能聯想到自殺的也只有這點了。跟那個醫院陰謀論一樣,算是一種可能性吧。不過現在我要出發去紐頓了。當然,你也可以一起去。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對此不感興趣。」 「我留在這兒,」拉塔莎說著把克雷格和喬丹的取證記錄拉到一把椅子面前,然後坐下。「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以看一點背景數據。病歷在哪裡?」 傑克把那堆數據搬到克雷格和喬丹的取證記錄旁邊。 一小段心電圖記錄紙從檔案堆裡冒出頭來,拉塔莎拿起來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博曼大夫剛到佩欣斯家的時候做的測試。遺憾的是,幾乎沒什麼用。他甚至記不起導聯的位置了。當時她的情況很糟,而且不斷惡化,他只好放棄心電圖檢查。」 「有沒有人看過?」 「所有的專家證人都看過,但因為不知道導聯的位置,無法解讀,所以也無法判斷。他們一致同意心律緩慢說明出現了房室阻滯。加上其他傳導系統異常,他們都認為至少說明心臟某個部位突發病變。」 「可惜說明不了別的什麼,」拉塔莎說。 「我現在就出發,儘快回來,」傑克說。「我的手機一直開機,如果你有什麼驚人的發現,或者艾倫那邊出現了奇跡,立刻連系我。」 「回頭見,」拉塔莎說著已經開始快速瀏覽克雷格的取證記錄了。 淩晨三點鐘,傑克終於可以放手在波士頓開車了。在麻薩諸塞大街的幾個路口,傑克的雅紳特車是唯一一輛在等紅燈的車。有幾次他考慮是不是應該闖紅燈,因為橫向也沒有其他車輛,但最終還是沒闖。傑克並不嚴守規則,他覺得有的規則本身就很荒謬,但紅綠燈不屬此類。 麻薩諸塞州高速公路倒是另一番情景。雖然不擠,但車輛比他想像得多,而且不全是卡車。傑克很好奇,這些人這麼晚了出來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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